盛夏的磐石谷,是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卷。溪流两岸,玉米秆挺拔如林,宽大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墨绿的光泽,腰间的棒子日渐饱满;南瓜藤蔓肆意铺展,巨大的叶片下藏着一个个滚圆的、开始泛出金黄色的果实;新开辟的菜地里,豆角挂满了藤架,萝卜缨子翠绿喜人。修械所里叮当声不绝于耳,复装作坊的灯火常常亮至深夜,新出产的复装子弹虽然粗糙,但已能稳定供应日常训练。水电站稳定的轰鸣声,如同山谷强有力的心跳。表面上,一切都在朝着理想的方向发展,一个自给自足、充满活力的深山根据地已然成型。
然而,在这片繁荣景象之下,一些不易察觉的裂痕和潜流,正随着建设的深入和时间的推移,悄然滋生。持续的高强度劳动、相对封闭的环境、物资的持续匮乏,以及不同背景人员聚集带来的观念差异,开始像慢性腐蚀剂一样,悄无声息地磨损着部分人的意志和耐心。
收获的喜悦是短暂的,紧随其后的是新一轮、仿佛永无止境的劳作。秋收之后,要抢种越冬作物,要加固营房以应对即将到来的严寒,要扩大矿厂和铁匠铺的规模以生产更多工具,军事训练更不能有丝毫松懈。每一天,从黎明到黄昏,磐石谷都像一个巨大的、永不停歇的工坊,每个人都是这部机器上的一个齿轮,被紧张而繁重的节奏推动着运转。
高强度劳动带来的身体透支和精神疲惫,开始在部分队员身上显现。这种疲惫,不再是开荒初期那种充满希望的、可以靠意志力克服的短期劳累,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看不到尽头的慢性消耗。
傍晚收工时分,窝棚里常常能听到压抑的叹息和抱怨。
“天天这么干,比打仗还累……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在角落里嘟囔,是学生兵王小川。他原本白皙的皮肤晒得黝黑,手上新茧叠着旧茧,原本灵动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挥之不去的倦怠。他怀念起读书时相对清闲的日子,虽然清贫,但不像现在这样,身体和精神都绷得像一根随时会断的弦。
“就是,修地球比打鬼子还难!鬼子来了还能拼个痛快,这没完没了的挖土、扛石头,真是磨人……”旁边一个同样年轻的战士附和着,揉着酸痛无比的腰。
这些抱怨声音不大,却像蚊蝇的嗡嗡声,在疲惫的空气中传播,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周围人的情绪。
更值得注意的是新老队员之间因习惯和观念差异产生的微妙摩擦。老兵们,如李大山,大多出身贫苦,习惯于服从和忍耐,对艰苦的承受力极强。他们视劳动为本分,甚至是一种修行。李大山就常对抱怨的年轻战士说:“小子,知足吧!现在有地种,有饭吃,有枪使,比当年给地主扛活强多了!这点苦算个啥?”
而像王小川这样投笔从戎的知识青年,以及部分城市工人出身的队员,他们更有主见,更渴望精神生活和明确的未来图景。他们不满足于单纯的生存和劳作,开始思考这样的日子意义何在?未来的出路在哪里?这种思想上的差异,在日常协作中偶尔会擦出火花。
比如,在修建新的营房时,老兵马永富凭经验认为用泥巴糊墙既快又省料,而王小川则提出是否可以考虑用石灰混合黏土,这样更坚固卫生。这本是技术讨论,但在疲惫和烦躁的情绪下,却可能演变成争执。
“就你花样多!哪来的石灰?有泥巴糊就不错了!穷讲究!”老马可能不耐烦地呛一句。
“这不是穷讲究,是科学!房子牢固点,冬天少受罪!”王小川不服气地反驳。
虽然这类小摩擦通常很快平息,但那种隐隐的隔阂与不理解,却像细沙一样沉淀下来,积累着不满。
除了这些浮于表面的疲惫和摩擦,一些更令人不安的、难以捉摸的迹象,开始引起支队核心领导层,尤其是林烽和老赵的警觉。这些迹象如同鬼魅,若隐若现,难以捕捉,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物资的微小异常。 后勤长老王在一次清点工具时,发现少了两把崭新的钢锉。这种工具是修械所的紧俏物资,管理严格。起初以为是登记疏漏或临时借出未还,但询问了一圈,无人认领。紧接着,铁匠铺也报告丢失了几块品质较好的钢材边角料。这些东西体积小,价值不高,在繁忙的工地上偶尔丢失似乎情有可原。但接二连三的“小丢失”,而且丢失的都是关键物资,让老王心里泛起了嘀咕。他向林烽汇报时,眉头紧锁:“支队长,这事有点邪门,不像是顺手牵羊,倒像是……有目的的拿取。”
夜间的异常响动。 负责夜间巡逻的赵铁锤,不止一次向林烽反映,近期深夜,在营地边缘,特别是靠近后山峭壁的僻静处,偶尔会听到极其轻微、似有似无的脚步声或物体摩擦声。当他带人悄悄摸过去巡查时,却往往一无所获,只有风吹过草丛的沙沙声。一次,他们甚至在一条小径的软泥上发现了半个模糊的、不属于任何常见鞋印的脚印,花纹奇特,但很快被夜露或风吹来的尘土掩盖。赵铁锤凭借老侦察兵的直觉,认定这不是野兽或队员起夜所致,他提醒林烽:“支队长,可能有‘夜猫子’在咱们周围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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