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刺眼。那条微信,孤零零地在对话框里躺了快一个小时。
紫玉把自己陷在沙发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抱枕边缘的流苏,几乎要将那精致的穗子扯断。每一次手机屏幕因新消息亮起又熄灭,都像一根细针扎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他很感谢许宁,那个在他人生最狼狈、最失控的时刻,如天神降临般将他从泥沼中拉起的人。
他清晰地记得直播现场,面对汹涌的恶意和扭曲的指控,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四肢冰凉,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像个被遗弃在舞台中央的提线木偶。
是许宁沉稳有力的声音切断了混乱,将他护在身后。他更忘不了在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当所有强撑的镇定轰然倒塌,他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无助啜泣时,许宁的拥抱和轻声安抚,和他那句低沉却带着奇异抚慰力量的话:“哭吧,没事。我在。”
那个“我在”,像黑暗中的灯塔,成了他溃败后唯一的依靠。鼓足勇气发出这条邀请,耗尽了他积攒的所有勇气,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羞赧——他邀请的,是见过他最不堪、最脆弱一面的人。
“叮——”
手机突然震动。紫玉的心猛地一缩,几乎是弹坐起来。
是他。
只有两个字:【好。时间地点你定。】
简洁得像他这个人,却瞬间驱散了紫玉心头的阴霾。他捧着手机,指尖悬停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回复:【那……明晚七点?我知道一家私房菜馆,环境很安静。】
【发地址给我。】
地址发过去,沉默带着沉甸甸的期待,也夹杂着一丝面对“见证者”的微妙紧张。
推开雕花木门,暖黄的灯光和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营造出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侍者引着紫玉来到临窗的包厢。
窗外庭院里,一株晚开的凌霄花在夜色中垂下朦胧的串影。
紫玉到的稍早。他选了件质地极其柔软的米白色羊绒衫,仿佛想用这份柔软包裹住自己。坐下时,手心依旧微微汗湿。
他反复调整着餐巾的位置,目光一次次飘向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骨瓷杯沿,像是在汲取一丝冰凉来镇定自己。他忍不住回想休息室里自己失控的眼泪,耳根隐隐发烫。
门被轻轻推开。
许宁来了。
简单的灰色高领衫,身形挺拔依旧,带着惯有的沉稳气场。但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窗边的紫玉身上时,紫玉的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地停跳了一拍。
许宁的眼神深邃,平静无波,但梓渝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与休息室那晚相似的、不易察觉的柔和底色,仿佛一层无声的安抚。
“等很久了?”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带着属于他本人的磁性,但语调似乎比平时放缓了些许。
“没有,我也刚到,许宁老师。”梓渝站起身,声音努力保持平稳,但尾音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他拉开对面的椅子,“您请坐。” 动作间,他的指尖不小心擦过许宁递过来的西装外套袖口,冰凉的丝滑触感让他像被电流击中般迅速收回手,脸颊微热。
许宁颔首,从容坐下。暖黄的灯光在他们之间形成一个小小的、私密的光晕。
空气里流动着一种奇异的氛围——混杂着感激、一丝残余的脆弱羞耻感,以及某种正在悄然滋生的、更为私密的亲近。
侍者递上菜单。点菜时,紫玉微微倾身,指着菜单轻声推荐,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不自觉的谨慎。
许宁的目光并未停留在菜单上,而是随着紫玉移动的手指,落在他低垂的、显得有些脆弱的眼睫,和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线上——那目光专注,带着一种洞悉后的、无声的理解,仿佛在无声地说:“放松些,没事的。”
当紫玉提到一道清淡的汤品时,许宁才移开目光,淡淡应了声“好”,语气是包容的。
随后,他合上菜单递给侍者,补充道:“再加一份桂花糖藕,和……一份温热的杏仁茶。” 他看向紫玉,目光沉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体贴,“你似乎喜欢甜食,杏仁茶安神。”
紫玉的心脏像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他记得!他不仅记得自己无措崩溃的样子,也记得这些细微的偏好!
他抬眼迎上田栩宁的目光,四目相对。许宁的眼神平静,却像一泓深潭,清晰地映照出紫玉此刻内心的波澜,也传递着一种“我都知道,不必紧张”的沉稳力量。
紫玉仓促地低下头,耳根的红晕蔓延开来,声音更轻了:“嗯…是的,谢谢许宁老师。” 许宁的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和。
门关上,包厢重归寂静。这份寂静不再是尴尬,而是被一种经历过风雨后的、带着信任感的安宁所取代。
“地方选得很好。”许宁端起水杯,目光透过清澈的水面看向紫玉,眼神沉静,“很安静,适合休息。” “休息”二字,他咬得极轻,却像羽毛般拂过紫玉的心尖,瞬间将他带回那个被允许崩溃和哭泣的安全角落——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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