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何志远在办公室的简易行军床上醒来。窗外传来南京城特有的市井喧嚣,但在他耳中,却仿佛夹杂着北方前线隐约的炮火声。昨夜国防会议的激烈争论和周卫国从前线发来的密电,让他辗转难眠。
副官陈明轻手轻脚地端来早餐和一份刚收到的电报:“军座,周参谋长急电。日军昨夜再次发动营级规模的试探性进攻,已被击退,但我军消耗不小。另外,军政部通知,八点半召开淞沪防务专项会议。”
何志远快速浏览电文,眉头微蹙。日军在华北的攻势并未因可能的淞沪行动而减弱,反而有加紧之势。这印证了他的判断——日军企图南北夹击,迫使中国两面作战。
“通知司机,提前备车。另外,让机要室把淞沪地区的兵要地志和敌情通报准备好,我要在车上再看一遍。”何志远三口两口吃完简单的早餐,起身整理军装。
上午八点半,军政部地下作战室。
这是一间经过加固的密室,墙上挂着巨大的淞沪地区军事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中日双方的兵力部署。与会者除了何应钦、陈诚等军方高层,还有京沪警备司令张治中、海军部长陈绍宽、上海市长俞鸿钧等关键人物。德国顾问法肯豪森和苏联武官罗申也列席会议。
何应钦主持会议,开门见山:“诸位,形势紧迫。日军海军陆战队在沪挑衅日益频繁,虹口、杨树浦一带日军据点明显加强戒备。据可靠情报,日海军第三舰队主力已离开佐世保,动向不明,极有可能南下。淞沪防务,已到刻不容缓的地步!”
张治中首先汇报京沪地区国军部署情况:“我第9集团军所属第87、88师已进入预定阵地,第36师、第61师正紧急调动。但兵力仍显单薄,尤其缺乏重武器。日军若以舰炮掩护强行登陆,我军滩头阵地恐难持久。”
海军部长陈绍宽面色凝重:“我海军主力舰艇老旧,实力远逊日寇。若日军舰队封锁长江口,并以航空母舰舰载机攻击我沿江要塞,情况将极为不利。目前只能依靠江阴、吴淞等要塞的岸防炮进行有限抵抗。”
上海市长俞鸿钧则忧心忡忡:“一旦开战,上海华界数百万市民安危系于一线。疏散、安置、防空、防疫,压力巨大。恳请中央尽快拨付专项经费和物资。”
会议很快陷入争论。保守派官员强调上海乃经济中心,不宜轻启战端,应以谈判周旋为主。主战派将领则力主先发制人,扫除日军在沪据点,争取主动。
何志远一直沉默倾听,直到何应钦点名:“志远,你刚从华北前线回来,对日军战法有切身了解。谈谈你的看法。”
何志远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持教鞭,声音沉稳:“诸位长官,上海必有一战,且将极为惨烈。但作战方式,需仔细斟酌。”他指向长江口和杭州湾,“日军优势在于海空火力。我军若单纯固守滩头,必成其舰炮活靶。我建议,采取‘诱敌深入,巷战歼敌’策略。”
他详细解释道:“主动让出部分滩头,诱使日军陆战队上岸,将其引入闸北、虹口等街巷纵横的城区。利用建筑物和地下管网,抵消其舰炮和航空火力优势,开展近距离巷战、夜战。同时,以精锐小部队袭扰其后勤线,攻击其舰船锚地。”
陈诚提出疑问:“志远兄的设想大胆,但让出滩头风险极大,若日军后续部队源源不断,恐有失控之虞。”
“所以需要精确计算和坚强预备队。”何志远指向地图纵深,“我主力应部署于真如、南翔、嘉定等二线要点,构成纵深防御。待日军深入,疲惫不堪时,再投入生力军反击。最关键的是,必须守住吴淞、江阴要塞,阻断敌舰队溯江而上!”
苏联武官罗申插话道:“何将军的战术很有见地。城市战确实能削弱日军技术优势。苏俄在莫斯科保卫战中也有类似经验。必要时,我们可以提供一些城市防御作战的顾问和装备。”
德国顾问法肯豪森则持保留态度:“巷战消耗巨大,且容易造成平民大量伤亡。德军更推崇集中装甲力量进行机动防御和反击。”
会议持续到中午,最终基本采纳了何志远“纵深防御,巷战为主”的构想,并决定加快部队调动和工事修筑。会议还决定成立淞沪战场物资统筹委员会,由宋子文牵头,何志远被任命为副主任委员,负责协调军工生产和外援物资分配。这显然是对他能力的认可,也将他更深地卷入后方复杂的权力格局中。
下午两点,何志远应邀来到财政部,与宋子文进行单独会谈。
宋子文的办公室奢华而现代,与军政部的简朴形成鲜明对比。
“志远啊,淞沪这一仗,花钱如流水啊。”宋子文递过一杯咖啡,叹气道,“购械、募兵、筑工事、疏散市民,哪一样不要钱?国库早已捉襟见肘。”
何志远深知其意:“子文兄,非常时期,需行非常之法。除了加紧征税、发行公债,是否可考虑动用特别资金,或向海外侨胞发起大规模募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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