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盛福在打电话的时候,福喜半蹲在盛顺床边。此时的盛顺扒拉开吸氧面罩。
“喜子。”盛顺手颤颤巍巍地伸出去。
“哎,爹,我在。”福喜双手握着盛顺的手。
“你爹我有数,我看着你奶了,也就这几天了,咱回家。”盛顺双眼盯着天花板说道。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痴傻模样,而是和地震时的样子很像。
福喜见过这种样子的盛顺,哭着点头答应道:“爹,还有救,咱们转市里,爹,放心,我长大了挣钱还给大爷他们。”
“喜子,听爹的,你听到的我也能听到。”盛顺转头看向福喜,满眼的怜爱与不舍。
“爹~”福喜和盛顺四目相对,眼中的泪水模糊着视线,但他能感受到盛顺的坚持,他咬着牙,右手食指指甲已经深深嵌入大拇指右侧,已经渗出丝丝血液,看着盛顺的眼睛,福喜闭着眼睛点头。
“嗯!”
福喜起身,哭着和福荣媳妇说道:“嫂子,我去找我大爷,你给收拾收拾,一会儿回家。”
“福喜,这事可不行,得听大夫的,刚才大爷回来说盛顺叔还能救。他打电话去筹钱了,喜子,乖哈,听嫂子的。”
“嫂子。”福喜感受到大家的真诚,再度哽咽,话没说完,董盛达、董盛福、董盛强等一众人走进来。
福荣媳妇见村里的主心骨来了,说道:“大爷,叔。喜子说不给盛顺叔治了,你们快劝劝他。”
众人闻言看向福喜,董盛达难以置信一个孩子竟然有这样的想法,他想和福喜确认一下,开口问道:“喜子,咋回事啊?”
福喜眼中滚动着泪水,回忆着盛顺的话,重复道:“大爷,我爹,我爹他说不治了。”
盛达问出了众人共同的疑问:“为啥?”
“大爷别问了,我爹说了,真的不治了。”福喜好像知道些什么,但大家现在的重点是盛顺为什么不治了,钱么?还是别的,东庄村都很感谢盛顺,于是盛达继续说道。
“喜子,你爹救了咱村两次,咱就不算这事,就是咱村谁家摊上事儿,大家也都是凑钱,钱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比如你盛安叔,前些年在工地受伤了,都是大伙凑钱给治的,是吧盛安?”董盛达往人群中问去。
董盛安从人群中挤出,说道:“喜子,是啊,我们都带着钱呢,顺子哥吉人有吉相,这次肯定能行,喜子听叔叔大爷的,咱们治。”
喜子闻言再次落泪,摇着头说道:“叔叔大爷,不是钱的事儿。”
扑通一声,两个膝盖触地发出声响,说着喜子就跪了下去:“我代我爹谢谢叔叔大爷。”说着头就磕了下去,嘣的一声,脑袋与地面接触发出了一声巨响。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干啥喜子,赶紧起来,起来。”众人上前扶起福喜。人群中的女眷们看到这一幕,有些眼窝浅地已经抹掉眼泪。
董盛达气势全开,非常严肃的对着福喜说道:“喜子,你给我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盛达上前要拉起福喜,结果竟然没拉动。
盛达更加气愤了:“小崽子你给我起来,盛顺是我们董家人,我们砸锅卖铁也要救。今天还能让你个小崽子当家做主了?我特娘的,盛顺是我兄弟,尼特娘的给我滚起来。”
福喜努力抓着旁边的扶手,死活不愿起身,他用力甩开盛达的手,抬起头,猩红地眼中带着一丝决绝喊道:“大爷,我爹现在是醒的,求求你,我爹说要回家,他说,他说,他看见我奶了。”说着喜子作势又要磕头。
盛福把脚垫在福喜脑袋和地面中间,朝盛达摇摇头,然后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盛顺。
盛达顺着手指方向看向盛顺,现在的盛顺眼神清明,满眼泪水地看着这边,朝他点点头。他理解盛顺的意思,无奈叹了口气,他站起身仰头看着天花板,抑制自己即将流出的眼泪。
所有人都看着盛达,等着他下决定。盛达腮帮子的肌肉不时的晃动着,他不停的咬着牙,用袖子擦掉眼中的泪水,最后好像下定了决心地说道:“哎!喜子,咱...回家。”此时,众人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省道上,数十辆摩托车排成长龙,打着双闪,缓缓前行。这些摩托车大多是老旧的款式,车身斑驳,油漆剥落,一辆破面包车不远不近地慢慢跟在后面。省道两旁的田野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凄凉。
车队从一处缺口拐弯,消失在山丘之上,留下一串长长的尾灯,渐渐淡出视野,林间的小路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
村里的妇女们聚集在六婶儿家,围坐在一张大木桌旁,桌上铺满了白色的布料。她们一边低声交谈,一边熟练地剪裁、缝制着麻衣。董盛福拿着一双崭新的运动鞋递给自己媳妇。
“给喜子缝上白布,送盛顺的时候,别让他看到咱们苛待喜子。”
董昌华拄着拐棍进到屋里,搀扶他的是董盛达,所有人停止手上的动作起身。董昌华是老支书,很有威信的老人,也是盛达和盛福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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