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大爷”
“爷爷”
“太爷”
给董昌华打招呼的声音纷纷响起。
“都来了?坐吧,我给盛顺送衣服。”说着从腋下拿出一件寿衣。
“这是我给自己准备的,呵呵。自己没用上,让侄子使上了,这叫什么事儿啊。”说着就抹起眼泪。董盛达接过衣服递给董盛福。
董盛达搀扶董昌华走到村里男人所在的房间,男人们在房间里抽着烟,面容严肃的一言不发。所有人见到董昌华进来,也是纷纷起身打招呼。董昌华示意大家坐。他坐到八仙椅上,有人给他递烟,他摆手拒绝。颤颤巍巍地从衣兜里掏出烟丝和卷烟纸,他边卷烟边说。
“盛顺,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所有人都听着董昌华的话。
董昌华用舌头舔了舔卷烟纸,在烟头部扭成条,然后轻轻用力撕开,擦着火柴,烟从他掉光牙齿的口中飘出。
“就是苦了福喜这孩子了。我老头子今天把话撂这,谁家要是对福喜这孩子不好,我老头子第一个不答应。”
众人摇头称不会。
盛达开口道:“爹,村里还有我和老二呢,谁家不养我来养。就是福喜这孩子脾气倔,平时看着对谁都笑嘻嘻的。今儿晚上磕头那下让我看着是真揪心啊。”
“哎,这孩子不容易,能成大事儿。”董昌华感慨道。
董盛强开口道:“是啊,这老天爷咋就不开眼呢?福荣家的说盛顺过马路,那个车超速把盛顺撞老远,交警硬是给定了个盛顺全责,保险公司更是一分钱不赔,这特娘的都叫什么事儿啊。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众人附和。
六婶儿家隔壁董盛顺家里,福荣踩着梯子挂着白色灯笼,其他人也在院子里忙活着。此时,盛顺屋里只有董盛福、董福喜。
福喜靠在董盛顺床头。
盛顺脸色苍白,眼睛清明的看着福喜说道:“喜啊,咱爷俩十几年了,我清醒的时候没几天。苦了你了。”
福喜不敢动盛顺的胳膊,因为他现在骨折了,他害怕把盛顺弄疼了,轻轻扶着盛顺的脸:“爹,我是你儿子,你和爷、奶从来没亏待过我,我知道,是得亏你们,不然我连家都没有。”
盛顺也留下了眼泪,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愧疚,不敢看福喜的眼睛,双眼看着房顶说道:“喜,别那么说,哎。喜,记着叔叔大爷们的好,爹以后不能陪你了,爹没给你留下什么东西。这次我走了,还会给你留下一屁股饥荒。”
“爹~”福喜哭着猛地摇头。
“咳咳,喜,还记得你奶哄你睡觉的童谣么?”
“爹,记得。”董福喜眼睛已经哭肿。
盛顺声音越来越小,眼睛也开始有些涣散:“爹要睡了,给我再讲讲吧。”
“嗯~爹~”福喜擦掉眼泪和鼻涕点头说道。
福喜平复心情,一只手拍着盛顺的被子,带有一定节奏的缓缓开口。
“小小雀,尾巴长。
娶了媳妇忘了娘。
把娘背到山沟里,把媳妇背到炕头上。
擀油饼,沾雪糖,
媳妇儿、媳妇儿你先尝,我到山沟看咱娘。
咱娘变成大甲屎壳郎。”
随着童谣的结束,盛顺眼角流下最后一滴泪水。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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