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奔赴黄鹤楼》
晨雾如纱,笼罩着初醒的江夏城。码头的喧嚣尚未完全苏醒,唯有潺潺江水声,似在低吟别离的曲调。张翁、柳莺儿以及几位相熟的茶客前来送行。湘云握着柳莺儿昨夜相赠的那支素银发钗,眼眶微红。
“湘云妹子,沛然小郎君,此去武昌县(唐代黄鹤楼所在地),路途虽不远,却也要万事小心。”张翁将一个小包裹塞进沛然手里,“些胡饼、肉脯,路上果腹。”
柳莺儿则轻声对湘云道:“姐姐教的曲子,莺儿必日日练习。待二位归来,再为你们唱一曲新调的《山鬼》。”她目光盈盈,瞥了一眼沛然,其中情愫让湘云忍不住用手肘偷偷撞了下他,低声道:“蓝颜祸水。”
沛然无奈苦笑,对众人郑重拱手:“多谢诸位连日来的照拂。此恩,李沛然与许湘云必铭记于心。待我们…待我们办完要事,再回江夏与诸位把酒言欢。”
辞别的话总显苍白,最终化作深深一揖。转身踏上租来的驴车那一刻,现代与唐代的割裂感再次袭来。没有滴滴打车,没有导航,前路茫茫,唯一的坐标是那座存在于历史云烟中的名楼,和一位即将抵达的诗仙。
驴车“吱呀”作响,缓缓驶出江夏城门,踏上颠簸的官道。所谓的官道,也不过是稍宽阔些的土路,车轮碾过,便扬起阵阵尘土。
湘云起初还颇有兴致,倚着车栏,眺望沿途的田园风光。远处阡陌纵横,农人躬耕,近处野花星星点点,确是一派古朴自然的唐代风貌。她甚至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然而,不过半个时辰,新鲜感就被疲惫取代。阳光变得炙热,尘土呛得人喉咙发干。最要命的是那持续的颠簸,每一次车轮压过石子或坑洼,都让她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被震得移了位。她紧紧抓着车栏,指节发白,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哎哟…这路…唐代就不兴搞个‘村村通’吗?”她忍不住哀嚎,“我的屁股…都快变成八瓣了!”
沛然的情况稍好,但也被颠得眉头紧锁。他拿出水囊递给湘云:“喝点水。尽量放松身体,跟着车的节奏晃动,会好受点。这已经算不错了,至少是驴车,不是纯靠双腿十一路。”
湘云灌了口水,呛得咳嗽几声:“十一路?我宁愿坐十一路!这简直是酷刑!早知道穿越连个减震都没有,我真该把宿舍那U型枕带来…”她有气无力地趴在小包裹上,眼神哀怨,“沛然,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啊?感觉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沛然根据之前打听来的消息估算了一下:“按这速度,怕是得天黑前才能到了。忍忍吧,就当体验生活了。”
“体验生活…”湘云小声嘟囔,“我现在只想体验一下空调房和软沙发…还有冰可乐…”她越想越悲从中来,望着慢悠悠甩着尾巴的毛驴,长叹一声:“唉!穿越连个滴滴都没有!差评!绝对差评!”
沛然被她这现代感十足的吐槽逗笑了,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些许。他目光扫过道路两旁偶尔出现的村落和驿亭,低声道:“其实…这样慢下来,反而能看到很多以前忽略的东西。你看那片水田,农人犁地的姿势,几千年似乎都没变过。还有那驿亭里歇脚的商人,他们聊天的神态…”
湘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躁动的心也渐渐沉淀下来。是的,这里没有现代科技的便捷,却有着扑面而来的、粗犷而真实的生活气息。这是任何古籍和影视剧都无法还原的触感。
午后,驴车行至一段较为僻静的林间路。车夫也放慢了速度,让毛驴歇歇脚。就在一片静谧中,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哭喊和斥骂声。
沛然立刻警觉起来,示意车夫停下。他探头望去,只见几名衣着鲜亮、家仆模样的人,正围着一对老农夫妇推推搡搡,地上散落着几捆新采的药材。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叉着腰骂道:“…不识抬举!我家郎君能看上你这点破药,是你们的福气!还敢讨要银钱?”
老农跪地哀求:“郎君行行好…这是小老儿进山采了半月,指望着换些米盐的…”
那管事却一脚踢开药材:“滚开!再聒噪,送你去见官!”
湘云见状,怒火“噌”地就上来了,当即就要跳下车理论。沛然一把拉住她,低声道:“别冲动!看他们的服饰,像是大户人家的豪奴,我们人生地不熟,硬碰硬要吃亏。”
“难道就看着他们欺负人?”湘云瞪他。
“当然不是。”沛然眼神微眯,迅速观察了一下环境,对车夫低声说了几句。车夫常年跑路,见多识广,点了点头。
随即,沛然整理了一下衣襟,让自己显得镇定些,然后朗声朝着那边喊道:“前方可是江夏崔太守府上的人?何事在此喧哗?”
他声音不大,但“崔太守”三个字仿佛有魔力,那几名豪奴顿时一愣,动作停了下来,惊疑不定地望过来。唐代等级森严,他们摸不准这乘坐驴车、气度不凡的年轻人是何来历,竟敢直呼太守名讳(沛然故意模糊了“府上”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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