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次任务后。
临时休息据点的灯光惨白如霜。
纪川靠在角落的阴影里，银发垂落，遮住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他指尖把玩着一枚子弹，金属冷光在指间翻转，像一道拒绝交流的屏障。
S站在边上，手里攥着两盒新淘来的古巴雪茄——据说比上次的更加醇厚。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靠近纪川所在的角落。
"上次在墨西哥搞到的，"S将雪茄盒往前递了递，声音刻意放轻，"陈年烟草，味道应该——"
"滚。"
纪川抬头，子弹"咔"地一声嵌入S身后的墙壁。
那眼神里分明写着：有要求提要求，没要求就滚蛋。
S的手僵在半空。
休息区里的其他杀手默契地别开视线。谁都知道，自从那次惨烈事件后，纪川和S的关系就变得十分古怪——从会一起蹲墙边抽烟的烟搭子，变成了话都说不了一句的陌生人。
S最终收回手，转身走向自己原来的位置。
他经过M身边时，M压低声音："还试？这都第几次了。"
S扯了扯嘴角："万一他今天心情好呢。"
M瞥了眼角落里浑身散发寒意的纪川，摇头。
他心情什么时候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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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任务结束后，S的贡献度飙升到排行榜第二。
医疗室里，M正在给手臂的刀伤缝线，疼得龇牙咧嘴："见鬼，你现在杀人比我哥还利索。"
S把玩着那盒没送出去的雪茄，突然问："他为什么生气？"
"谁？K？"M咬断缝合线，"因为你不听劝非要救人？因为差点害死你俩？"
"也许。"S叹气，"搭档选择要开始了，看来我注定要当独狼了。"
“组织又不派我和低贡献度杀手做任务，我稍微熟点的人也都不愿意和我搭档。”
“真羡慕你和你哥，不用操心这个问题。”
M动作一顿。
窗外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再去死皮赖脸求一下呗 。"M突然说，"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和你搭档啊。我哥好像还挺喜欢和那个B出任务的，说不定他俩可以搭。我去死皮赖脸求求我哥，说不定他能同意？"
“而且我还可以这样说好处：让你和B都不落单，然后我们四个还可以结成坚不可摧的同盟。”
S皱眉："我感觉这有点......我试试吧。"
选择搭档的那一夜。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纪川拎着染血的战术包经过医疗室门口，银发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蹲守已久，S猛地推门而出："K！"
纪川脚步未停。
"搭档申报截止今晚！"S提高声音，"我选了你！"
整个医疗区瞬间死寂。
其他杀手不约而同屏住呼吸。
纪川转头，声音没有一点起伏：“我记得，这个要求我一开始就拒绝了。”
————
水珠顺着M的发梢滴落在终端屏幕上。他坐在自己床边，手指悬在搭档选择界面上方，光标在"A"和"S"两个选项间来回跳动。
"见鬼..."他嘟囔着，最终先勾选了A，又鬼使神差地加选了S。屏幕弹出警告：【每位杀手仅可提交一个搭档意向】。
于是光标自动跳到了S处。
M盯着光标陷入深思。
该怎么和哥说呢......
要是哥不同意怎么办？
要不让哥劝B，让B捏着鼻子和S搭档？
毕竟S实力还挺强的，凑合凑合也不是不能过吧......
正当他犹豫时，敲门声突然响起。门外传来S沙哑的声音："是我。失败了...不过他好像气消了点，至少愿意和我讲话了，烟也收了。"
M放下终端，穿上鞋就冲去开门。走廊灯光下，S的颧骨青紫一片，作战服领口还沾着血迹，但眼睛亮得反常。
"详细说说！"M一把拽住S手腕，完全忘了自己终端还亮着，"他怎么消气的？你怎么做到的？他不久前还看见你就拔枪呢！"
"训练场打了场架..."S被拽着往隐蔽处走，声音压抑着兴奋，"他最后说——"
"等等！"
走到一半，M突然僵住，脸色刷白，"我终端！"他转身就往回跑，差点在走廊上打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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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依然紧闭着，和他匆忙离开时一样。
M冲进房间时，床铺整齐，浴室水汽未散，唯独放在床头充电的终端被移动了位置。
更可怕的是——终端还停留在他勾选S的画面上。
"完了..."M手指插进湿发，有些无助地坐在床边，"哥来过了。"
——————
通讯渠道被拉黑，找不到人，被扔在地上的护身符......
还有一个要碎掉了的M。
构成了这个房间的全部。
在搭档选择结束的前半小时，M终于放弃联系A。他沮丧地打电话给S：“行了你勾选我吧，我们组合名就叫被抛弃者的报团取暖组。”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闷闷的：“对不起......”
M叹气，说：“不是你的问题。”他顿了顿。“我哥应该会比K消气快点吧？你传授下道歉技巧？”
“这个...”
————
M当时绝对没想到，A可以躲他躲得那么久，而他们的再见，就是多年以后了。
搭档的分配已经尘埃落定，纪川以绝对优势的贡献度，拒绝了和其他人搭档。
自此之后，所有杀手如满天星般被分派到各种地方执行任务，S和纪川见面的机会也变得少之又少。
但每次见面，S都会去找纪川，有时就聊聊天，有时邀请他一起抽烟。
开始时纪川基本不会搭理他，但随着时间流逝，他偶尔也会回应几句。
S总觉得——说不定哪天他们还能恢复到蹲一起抽烟的关系呢？
他抱着乐观的心态生活着，认为只要努努力，他总能维护杀手世界里每一段稀少却珍贵的友谊。
直到那一天，他的这种心态戛然而止
——S和M的安全屋被炸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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