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声停了。
商时砚擦着头发走出来,带着一身温热的水汽和淡淡的沐浴露味道。
卧室里,早晨的光线暧昧地勾勒出床上隆起的轮廓——纪川已经洗完澡,像只累极了的猫,把自己埋进了蓬松的被子里,只露出一缕略湿的银发搭在枕边,呼吸均匀悠长,似乎已经沉入了梦乡。
商时砚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贴过去,长臂一伸,将纪川温热的身体整个圈进自己怀里。
鼻尖萦绕着纪川发间和自己身上同款沐浴露的清爽气息,混杂着独属于纪川的、冷冽的体息,让他无比安心。
他满足地哼唧一声,下巴蹭了蹭纪川柔软的发顶,准备拥着这得来不易的温存沉入黑甜乡。
就在商时砚的呼吸也趋于平稳,意识即将滑向睡眠边缘时——
怀里的人猛地弹了一下!
纪川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毫无征兆地坐了起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他灰蓝色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睁得很大,但瞳孔却有些涣散,视线茫然地扫过房间的角落、窗帘的缝隙、紧闭的房门……完全没有聚焦在商时砚身上。
“K先生?”商时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睡意全无,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下意识地也跟着坐起身,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紧张。
纪川对他的呼唤充耳不闻。
他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像一具设定好程序的精密机器,开始无声而迅速地检查房间——
手指拂过窗框边缘确认密封,检查房间角落确保无异样,视线扫过门锁检查状态,甚至侧耳倾听了几秒门外走廊的动静。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杀手刻入骨髓的本能,却透着一股梦游般的僵硬感。
“我检查过了,”商时砚连忙开口,声音放得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门窗都锁好了,警报系统开着,外面也没异常动静。真的,都检查过了。”
纪川的动作顿住了。
他终于缓缓转过头,涣散的视线费力地聚焦在商时砚脸上。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像蒙了一层薄雾,带着浓重的睡意和尚未完全褪去的警觉,定定地看了商时砚几秒钟。
那眼神仿佛在评估他话语的真实性,又像是在辨认眼前的人是谁。
几秒后,纪川紧绷的肩膀线条极其细微地松弛了一点点。
他没说话,只是沉默地转身,不再继续检查,而是径直走向厚重的遮光窗帘,“唰啦”一声,将最后一丝可能透进来的外界光线也严严实实地隔绝在外。
卧室彻底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商时砚看着纪川在黑暗里摸索着走回床边,动作带着明显的迟滞和困倦,刚才那点惊吓瞬间化成了哭笑不得的心疼。
他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纪川果然朝他“看”了过来——虽然黑暗中只能感觉到视线的方向。商时砚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微微蹙眉、带着点被打扰睡眠的恼意的表情。
“笑什么?”纪川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重鼻音和困意,没了平日的冷硬,像裹了层软绒毛,却还固执地想维持那点威严。
商时砚没回答,只是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纪川微凉的手腕,稍一用力,将他整个人重新拉回温暖的被窝里。
纪川似乎也懒得挣扎了,顺着他的力道倒下来。
商时砚立刻调整姿势,面对面将他重新紧紧搂进怀里,胸膛贴着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体温。
他忍不住又低笑了一声,胸膛的震动清晰地传递给了怀里的人,带着满满的偏爱和安心。
纪川被他搂着,脸埋在他颈窝里,温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有点痒。
黑暗中,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积攒力气,又像是在组织语言。
商时砚耐心地等着,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纪川布满伤疤的后背。
“……我什么时候,”纪川的声音闷闷地从他颈窝传来,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困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软和的困惑,像是在自言自语,“成你妻子了?”
商时砚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搂着纪川的手臂都收紧了。
公园里那句脱口而出的“妻子”在脑海里炸开,他当时完全是占有欲作祟加上想快速解决麻烦,根本没想那么多后果。
“咳,”商时砚清了清嗓子,试图解释,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虚,“那个……那不是情况紧急嘛!帮你伪装加脱身最快的方法……那个红眼病太烦人了……”
他越说越觉得底气不足,干脆把脸埋进纪川散发着清香的银发里,像只大型犬一样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带着刻意的委屈,“我……我做错了吗?K先生?” 他收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仿佛生怕他跑了。
纪川在他怀里没动,也没立刻回答。
商时砚只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在黑暗中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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