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死寂中流逝。
最终,商时砚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冰冷的决绝,他对着通讯器,声音干涩却清晰:“……好。我同意。”
其实从一开始,对方就没给过他第二条路可选。
在挂断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出了那个积压心底多年的、带着血泪的问题:“为什么…总要折磨我?把母亲折磨成那样还不够?把妹妹害死了还不够?”
他气极反笑,声音里是刻骨的恨意,“你是不是就是见不得我们好?我都已经离开了还要被你千方百计抓回去,甚至还要伤害我心爱的人?!”
通讯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久到商时砚以为对方已经挂断时,泽克西斯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疲惫的低沉:“以前…其实想过,就这样放你走…”
然而下一秒,他的语气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狂热和决心:“但看到那些照片我才明白!你与我多么像!”
“商时砚,你不属于那里!我想我必须让你和我一样,回到你该待的地方!”
那声音如同诅咒,穿透电波,狠狠烙印在商时砚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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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克西斯那诅咒般疯狂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商时砚缓缓抬起头,望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光影,眼中最后一丝属于“跟踪狂”的温度彻底消失,只剩下无机质般的冰冷和深不见底的黑暗。
正在开车的明远,无意间瞥了一眼后视镜,正好对上商时砚抬起的视线。
那眼神里的死寂和漠然,让他瞬间如坠冰窟,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
他猛地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将黑鹰集团搅得天翻地覆、把泽克西斯最信任的几个元老像垃圾一样清理掉、最后带着一身煞气和无数机密扬长而去的第一继承人!
那个眼神……一模一样!
那个属于“黑鹰”的商时砚,回来了!
车厢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商时砚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让明远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渗出冷汗:“照片…是哪来的?”
到这一步,明远彻底没法装了。
他艰难地扯出一个讨好的笑,不敢再轻佻,小心翼翼地回答:“少主…还记得之前,在水泥工厂里被旁系那三个不长眼的偷袭打晕那次吗?他们…发现您的设备没息屏,第一时间就把手机里的…呃…资料,发回总部了。”
但他不知道“偷拍照片”的具体内容。
准确说,照片发到总部的第一时间就被主人封存了。
商时砚的记忆瞬间清晰——那是他假装失忆那回,只想留在K先生身边,一次大意,竟然被几个杂鱼偷袭得手!
原来那个时候……就是那一次疏忽,让家族彻底锁定了自己和K先生的关系!
是自己…亲手将弱点暴露给了敌人,将灾祸引向了K先生。
如果当时没有放那个该死的监听器…如果当时及时息屏…如果…
无尽的悔恨再次噬咬着他的心脏。
他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指尖划过屏幕上那个名为“K先生”的联系人界面,看着那最后几条自己发出的信息,指尖微微发颤。
最终,他狠下心,按灭了屏幕,仿佛将最后一丝属于那个安全屋的温柔,彻底锁进了记忆最深处的牢笼。
他不再看手机,冰冷的视线重新投向明远,不带一丝感情:“你是泽克西斯‘送’给我的人,那么,” 他顿了顿,语气如同宣判,“我不会给你多好的待遇的。”
明远脸上的讪笑僵了一下,带着点哀求:“别这么直接啊少主,好歹…画个饼?”
商时砚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绝对的掌控和漠视生命的寒意:“但你没有选择。效忠我,” 他微微倾身,无形的压迫感让明远几乎喘不过气,“或者,死。”
他重新靠回椅背,仿佛刚才只是下达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指令,语气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漫不经心的询问:“你来说说,我走的这些年,集团里那些废物…都在干些什么?”
每一个字,都带着新王审视旧土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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