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护所医疗中心,江怜的办公室内弥漫着消毒水和药膏的混合气味。光线透过百叶窗,在冰冷的金属器械上投下条状的光影。
纪川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面小镜子。
他微微偏着头,仅剩的灰蓝色右眼审视着镜中自己左眼眶里新植入的义眼。
那是一只瞳色是纯黑色的义眼,是这片区域最常见的瞳色,冰冷、光滑、深不见底。镜面反射的光线在那漆黑的表面上划过一道冷硬的光痕。
和商时砚的瞳色一样。
他面无表情地放下镜子,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拂过镜面上映出的、那只漆黑的义眼,仿佛在确认某种触感,然后抬眼看向正在整理药品的江怜:“你觉得这合适吗?”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不满,“异瞳?”
江怜头也没抬,把几管药膏排好队,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你这眼睛颜色,我们这上哪给你配去?能找着个大小合适、颜色常见的就不错了。凑合着用吧。”
她拿起一叠白色的医用单边棉布眼罩,放到纪川面前的桌上,“不装义眼,眼眶空着更容易进灰感染,后续麻烦更多。”
纪川又拿起镜子看了一眼。
镜子里,灰蓝与纯黑形成鲜明对比,像某种异变的猫科动物。
他抿了抿唇,低声吐出两个字:“很怪。”
那无意识的触碰和这句评价,似乎都指向另一个拥有同样漆黑眼眸的人。
江怜没理会他的评价,自顾自地交代后续护理:“这些是后期防感染的软膏,这些是处理你眼睛周围被钢筋刺伤的小伤口的。”
她指了指那叠眼罩,“这个,你最好戴着。尤其是你们这种动不动就在尘土飞扬、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待着的。遮着点,少进点灰,眼睛不容易发炎感染。不然有你受的。”
纪川拿起那叠柔软的白色棉布眼罩,只觉得麻烦。
当初挖掉那颗被定位装置寄生的眼球,不过是一瞬间的决绝和剧痛。没想到后续的护理、适应、以及这诡异的“异瞳”状态,才是真正的煎熬。
不过……想到那个被贯穿的白色圆片,想到彻底摆脱的“定位”剧痛,这点麻烦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他将眼罩塞进装着药膏的袋子里,站起身:“你们那个……减小损伤取出定位器的方法,进展如何?” 这才是他关心的核心问题。
江怜疲惫地往椅子里一靠,揉了揉眉心:“哪有那么快?那玩意儿是藏在眼球里的!要弄出来,就得破坏眼球结构!除非组织肯把当初植入的技术交出来,否则……”
她摊了摊手,“真不知道他们当初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弄进去的。”
纪川眉头微蹙:“时间拖太久,组织会察觉。”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迫感。
江怜闻言,眼睛突然一亮,坐直了身体,看向纪川,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直白:“这个简单。我和酒保那个喜欢绕弯子的家伙不同。事情真要到了那一步,没时间搞什么精细手术了,我就直接把我能摁住的、需要解除定位的杀手的眼珠子摘了!一劳永逸!快捷,高效,不费脑子!”
她顿了一下,目光坦然地迎上纪川那只灰蓝色的审视之眼,补充道,“当然,那些稍微高级点的、能打的杀手……恐怕我摁不住。”
纪川瞬间明白了她的潜台词。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讨论晚餐吃什么:“直接点,不用手术。用刀划破眼球,或者干脆戳爆。实在遇到反抗激烈、无法控制的……”
他顿了顿,吐出冰冷的两个字,“枪毙。”
江怜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意外或不适,反而有种找到同类的认同感:“我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具体执行,还得看酒保那边整体的战略考量。”
毕竟酒保更倾向于“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种极端物理清除法,阻力不小。
“你们随意。” 纪川拎起药袋,转身就走,“真到那种情况再联系我。”
“慢走啊。” 江怜象征性地挥了下手。
就在纪川即将迈出办公室门的瞬间,他却突然顿住脚步,毫无征兆地转回身。
他锐利的目光,那只灰蓝与纯黑交织的异色瞳孔,如同精准的探照灯,再次聚焦在江怜脸上,带着一种探究和深思。
江怜被他看得一愣。
“早就想说了,” 纪川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在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眼熟。”
他微微眯起那双异色的眼睛,让江怜近距离“欣赏”到了两只眼睛的杀手K的打量——灰蓝深邃如冰封之海,纯黑则像无底深渊,组合在一起有种奇异又极具压迫感的威慑力,确实像某种危险的猫科猛兽。江怜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你的名字,” 纪川继续道,眉头微蹙,“我也总感觉……在哪里听过。”
江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认亲”弄得一头雾水,仔细回忆了一下,肯定地摇头:“不可能吧?K先生,我要是以前见过你,或者治疗过你这种大人物,我肯定印象深刻!我清楚地记得,我只在组织会议的直播画面上见过你,隔着屏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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