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被泽克西斯命令人定期打扫,维持着最低限度的“存在感”,但每一件物品的位置都固执地保留在原处,如同凝固在时光里的标本,透着一股刻意维持的、令人窒息的荒凉。
他在两扇紧闭的房门前停下脚步,沉重的回忆如同无声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第一扇门后,是他母亲曾经的牢笼。
商时砚从小是由泽克西斯养大的。
泽克西斯一直告诉他,自己只是他的养父。
年幼的商时砚对此深信不疑,毕竟他们长得毫无相似之处。
那时的泽克西斯,尚未成为黑鹰集团冷酷的话事人,更像一个带着玩世不恭面具的绅士。
他偶尔会带商时砚出去“玩”,去各种光怪陆离或纸醉金迷的场所,然后像丢弃一件行李般,把他随意扔给某个手下,自己则不知去向。
但每次泽克西斯回来时,脸上总是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的笑容。
直到商时砚七岁那年。
泽克西斯在权力的绞杀场上胜出,踩着其他竞争者的尸骨登顶。
那个笑容,便从他脸上彻底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为继承人量身打造的严苛课程,沉重得几乎要将幼小的商时砚压垮。
某一天,泽克西斯出去,回来时带回了一个女人,和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
“这是你妈妈,” 泽克西斯指着女人,语气平淡无波,“这是你妹妹。”
女人当时的状态很奇怪,像是站不稳,却又在看到他时猛地爆发出力量,扑过来紧紧抱住他!
冰冷的、带着颤抖的吻落在他额头上,女人用他从未听过的、饱含激烈情感的声音说:“商时砚,记住,妈妈永远爱你。”
那是他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地表达爱意。他惊愕地瞪大眼睛。
然后,他听见女人转头对泽克西斯说,声音带着一种急切的、近乎解脱的催促:“快!快把我关起来!”
泽克西斯一言不发,将女人推进了那扇门后,沉重的锁链声随即响起。
从此,那扇门绝大多数时候都紧锁着,里面时常传来金属拖曳的、令人心头发紧的声响。
每天只有短短几个小时,泽克西斯会回来,打开那扇门。
女人——他的母亲,会带着一身疲惫却努力挤出幸福的笑容走出来,紧紧抱住他和妹妹。
妹妹的身体异常孱弱,三天两头病倒,像一株随时会枯萎的幼苗,但精神却意外地活泼。一旦身体稍好,就总想上蹿下跳。
商时砚难得的闲暇时间会溜回西院,有时是想保护一下这个脆弱的妹妹,但他自己也太小,而且妹妹往往吹两下风就要病倒。
后来他学乖了,每次来就压着她学习,让她安分地坐在书桌前,减少生病的可能。
母亲被放出来时,有时会坐在他们身边,看他们写作业。
那时,她脸上会浮现出一种真实的、带着疲惫的幸福笑容。
她会给他们讲她祖国的风土人情,讲那些遥远的美食、壮丽的风景、有趣的人。主要是讲给商时砚听,妹妹似乎都知道,还会时不时兴奋地补充几句。
她们母女俩有时说着说着就陷入热烈的讨论,商时砚安静地听着,却总感觉有一层无形的隔膜,那些生动的描述对他而言只是模糊的概念。
母亲偶尔在讲述中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泽克西斯有时会走过来,俯身在母亲耳边低语一两句。
母亲会抬起头,看向泽克西斯,脸上竟也会露出那种……顺从的、甚至带着点依赖的微笑。
然后,他们两个就会一起回到那个锁着的房间。
门是锁的,商时砚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他也不感兴趣。
他全部的精力都用来应付手中堆积如山的课业和训练。
只有妹妹,会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哥哥,我知道他们去干什么哦!”
商时砚从厚厚的书本里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妹妹立刻夸张地大叫:“呔!面瘫!哥哥你笑一个!笑一个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她努力挤出一个滑稽的鬼脸。
商时砚之前不笑,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要笑。但如果有人要求他笑,他觉得这似乎是一种可以练习的技能。
于是他尝试着,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或许不算好看,但足够让妹妹满意的笑容。
他问:“干什么?”
妹妹眨眨眼,用一种小大人般的神秘语气说:“妈妈在追求自由。”
“……”
商时砚和母亲、妹妹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因为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她们抛弃了他和泽克西斯,试图逃离这座华丽的牢笼。
泽克西斯震怒,亲自带人追捕,最终将她们像逃犯一样抓了回来。
那天,泽克西斯从母亲的房间里出来,脸上是商时砚从未见过的阴鸷和疲惫。
他看见妹妹正发着高烧,被医生围着照料,小脸烧得通红,嘴里却还在无意识地呓语:“放开我……我要回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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