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砚看着眼前纪川嘴角微勾、举着本子仿佛掌握了确凿证据的模样,还是没绷住,不小心低笑了一声。
纪川刚刚还微微上翘的嘴角立刻撇了下来,灰蓝色的眼刀带着冷意飞过来:“你笑什么?”
商时砚马上蹭过去,试图拉住他的手哄人。
他笑着,眼睛亮亮地盯着纪川,里面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喜爱:“没什么,K先生。只是觉得……”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促狭地笑了笑,“刚刚你气势太足了,那么大张旗鼓……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颠覆性的超级大秘密,没想到最终居然是来反驳我那几个无关紧要的傻话。” 他心里补充了一句:太可爱了吧,我的K先生。
意识到自己刚刚那番郑重其事在商时砚眼里竟是这种解读,纪川一下感觉有点羞恼,把又要凑过来的人推开一点:“你……”
商时砚立刻顺坡下驴,收起玩笑的神色,摆出认真请教的模样:“那K先生是怎么看出来我的论点不成立的呢?快告诉我。”
纪川刚准备回敬的、带着恼意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心想:抓紧把正事讲了,回去再想办法报复他。
他清了清嗓子,恢复冷静分析的状态,指着那几本摊开的记事本说:“你刚刚看见了,这里有几本上面只有亮柠檬黄色的笔记,充满了情绪化的控诉。”
商时砚点了点头,表示看到了。
纪川又将另外几本推过来,翻开:“然后这里还有几本年份大致相同的,里面是紫色、红色、棕色的笔记,记录着日常,但是却没有了黄色的笔迹参与。”
他接着推论:“这说明一件事:他们之间经历了一些严重的分歧或事件,导致商笑笑主动或被动地离开了他们这个……家。” 他在说“家”字的时候几不可察地迟疑了一下,似乎仍觉得这个称呼用于这群杀手之间有些奇异。
“我的猜想是,” 纪川继续道,指尖划过那些不同颜色的字迹,“商笑笑本人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这个家,但之后自己生活时,或许出于习惯,或许出于不甘,仍然延续了写这种家庭记事本的习惯。”
“或者说,这个家庭记事本的传统,最初可能就是由性格外放的商笑笑主导建立的。而这个家庭剩下的几个人,在你母亲醒来后,似乎也延续了写记事本的习惯,只不过商笑笑不再参与。”
他用手指点了点那些本子:“至于商笑笑写的这些充满怨气的本子,最终居然又被妥善保管、和她离开后剩下的那几人写的本子收在了一起……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你也看到了,最新年份的那个本子上面,只有红色和卡其色两种色系。这说明商笑笑的这些‘独白本’,是后来才被某人拿回来,或者她自己放回来的,但并没有达成真正的和解。”
商时砚听得专注,点了点头:“不错的推理。逻辑很通顺。但是这又如何说明……我没被抛弃呢?” 他点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纪川从容不迫地看向他,眼神锐利:“答案在……商笑笑的离开,核心矛盾点,和你有关。证据,就在这些文字里。”
他顿了顿,组织着语言:“这些本子里大多是商笑笑个人的情绪发泄,信息零碎,但从那些支离破碎的指责中,我大概可以拼凑出这样的事情经过:你母亲在生下你之后,他们确实过了一段鸡飞狗跳却又热闹温馨的时光……”
纪川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抽丝剥茧的冷静:“但后来,你母亲可能在产后修养期间,外出时遭遇了仇家报复,受了重伤,甚至陷入昏迷。那段时间,商笑笑恰好远在国外执行一个任务,泽克西斯似乎也因为家族事务暂时回去了。而你父亲……”
纪川的声音在这里有了一丝极其轻微的迟疑,似乎在斟酌用词:“在商笑笑的描述里,你父亲应该是全程应激状态,死死守在你昏迷的母亲边上,害怕仇家再次来袭,精神高度紧张……”
“……他似乎,把你一个人扔在了这个安全屋里,”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客观,“……几天没管。”
商时砚听到这里,反而笑了笑,那笑容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有一种事不关己的调侃:“但我居然没有被渴死饿死,看来我命挺大的。”
他说着,上前一步,主动牵住了纪川的手,指尖微微用力,仿佛需要被安慰的人是他,又仿佛是在通过这种方式给予纪川一种安抚的力量。
他轻轻捏了捏纪川的手,催促道:“然后呢?” 他甚至还促狭地眨了眨眼,“K先生,这个方向听起来似乎并不能走向‘我没被抛弃’的光明结局啊,反而在朝着相反的方向一路狂奔呢。”
纪川却没有避开他的手,甚至几不可察地反握了一下。他继续用那种平淡无波的语调陈述着:“你没有被渴死饿死,是因为后来是泽克西斯处理完事务提前回来了。他发现情况后,大概是对你父亲这种极度不负责的行为感到愤怒和失望,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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