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玄苦大师那沙哑如砂纸摩擦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探究。他枯瘦的手指停止了捻动铁念珠,缓缓抬起,指向陈文昌,眼皮费力地向上掀开,露出那双深陷的、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眸子。“汝…袖中何物?手腕之上,那非肉非帛之光泽,是何器物?”
空气瞬间凝固了。长明灯的火苗似乎都被这无形的压力压得矮了一截,光线骤然昏暗下去。檀香浓得呛人,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上。玄刚大师的怒斥戛然而止,浓眉紧锁,疑惑的目光顺着玄苦枯瘦的手指方向射来,如同两柄实质的钢锥。慧明长老脸上的悲悯笑容也淡了下去,眼神变得幽深莫测,手指轻轻点着摊开的《洗冤集录》,发出无声的叩击。
陈文昌只觉得那三道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烫在自己被袖子覆盖的左腕上。他全身僵硬,连指尖都动弹不得,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和“完了”两个字在疯狂刷屏。藏在蒲团下的“功德盲盒机”核心部件仿佛变成了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那微弱的震动此刻感觉如同擂鼓般清晰。
“嗯?”玄苦大师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耐心,“为何不答?老衲眼虽昏花,却也未曾看错。那物…绝非我佛门弟子该有之物。莫非…是那市井奇巧淫技的造物?”他缓缓站起身,枯瘦的身形在巨大的韦陀像前投下扭曲摇曳的影子,一步步走下主考席,脚步声在死寂的戒律堂里异常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陈文昌的心尖上。
玄刚大师也霍然起身,魁梧的身躯带来巨大的压迫感,黑檀戒尺被他攥得咯咯作响,眼神凌厉如刀:“好个孽障!竟敢在庄严佛地、戒律重堂行此鬼祟之事!说!袖中藏了什么?可是夹带舞弊之具?”他声若洪钟,震得陈文昌耳膜嗡嗡作响。
慧明长老依旧坐着,但目光紧紧锁住陈文昌,温和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前所未有的严厉:“陈居士,佛门戒律,首重诚敬。若有隐情,此时坦白,尚有转圜余地。若再遮掩…”他轻轻叹了口气,未尽之意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心悸。
玄苦已走到近前,那混合着陈年药味和檀香的枯朽气息扑面而来。他伸出枯枝般的手,五指嶙峋,指甲灰败,目标明确地抓向陈文昌覆盖着左腕的宽大僧袖!
千钧一发!
陈文昌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极度的恐惧反而像冰水浇头,瞬间让他混乱的思绪强行冷却了一丝。电光石石间,一个荒诞到极点却又可能是唯一生路的念头,如同黑暗中迸出的火花,猛地窜入脑海!
就在那枯瘦如鬼爪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他衣袖的瞬间,陈文昌猛地抬头,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混合了极度虔诚、狂热甚至带着一丝悲怆的神情!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主动将左手从袖中亮出,高高举起,手腕内侧那片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奇异微光的柔性电子贴片暴露无遗!
“大师明鉴!”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尖锐,“此…此物并非奇巧淫技!此乃…此乃弟子心诚所至,感召而来的一件…一件‘佛宝’啊!”
“佛宝?”玄苦伸出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浑浊的老眼第一次清晰地露出惊愕与难以置信。玄刚和慧明也同时一怔,显然被这匪夷所思的回答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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