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烽火台密码》
夜幕低垂,荒芜的海岸线上,三堆本应按照特定序列燃起的烽火,竟违背所有已知的明朝军事律令,诡异地排列成了一个巨大的、指向深海的箭头形状。欧阳菲菲举着望远镜的手微微颤抖,她喃喃道:“那不可能……那是摩斯密码的‘SOS’?”
咸腥的海风裹挟着不安的气息,掠过宝船高耸的舷楼。郑和船队正沿着一片陌生的、嶙峋的海岸线谨慎航行,寻找合适的锚地以补充淡水。根据粗略绘制的海图,这片区域应当存在一个小型的明朝卫所或烽燧,但举目所及,唯有黑压压的原始丛林和沉默的岩石。
罗子建调整着手中自制六分仪的刻度,眉头紧锁:“经纬度偏差很大,老旧的航海图在这里几乎失效。我们像是在摸黑走路。”
“怕什么,”张一斌拍了拍腰间的战术匕首(现代工艺打造,在这个时代堪称神兵利器),“真有不开眼的土着出来,正好活动活动筋骨,在船上都快憋锈了。”
陈文昌则忧心忡忡地清点着所剩无几的辣酱库存:“关键是得找到能交易的地方,我的硬通货快见底了,船上的伙食水平正在断崖式下跌……”
就在此时,负责了望的水手发出一声惊呼,指向海岸方向。
夜幕正缓缓垂下,天地间最后的光线勾勒出远山黑色的剪影。就在那山脊之上,三点火光突兀地亮起,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异常整齐地排列着。
“烽火台!”有经验的老航海师喊道,“是三堆连烽!示警信号!附近有敌情?”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郑和闻讯也快步走上甲板,面色凝重地望向那跳跃的火光。明代烽火制度严苛,信号的组合代表着不同的军情,误传者罪可致死。
然而,下一刻,那三堆烽火竟开始移动了。
不,不是火堆本身在动,是点燃它们的位置被精准地控制着。三点火光诡异地改变了相对位置,脱离了传统的平行排列,最终定格——一个尖锐的箭头形状,毫不含糊地指向了船队前方的、更深更远的黑暗海域。
甲板上一片死寂。水手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这完全违背了《大明律》和任何已知的军事操典。
“妖……妖法?”一个年轻水手声音发颤。
老航海师胡须抖动:“从未见过如此烽火!绝非我军中信号!”
唯有欧阳菲菲,猛地举起了她一直珍藏的高倍望远镜——那是她贴身携带的少数几件现代物品之一,镜片在火光映照下反射着微光。她仔细凝视着那异常排列的烽火,瞳孔骤然收缩。
那并非简单的箭头。每一堆烽火的明灭节奏,在短暂的瞬间,似乎存在着某种极有规律的间歇。亮、灭、长亮、短灭……一种深植于她现代灵魂本能的认知被瞬间唤醒。
她放下望远镜,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声音因难以置信而微微失真:“……等等!那节奏……长亮、长亮、长亮……短灭、短灭、短灭……长亮、长亮、长亮……这不可能……这绝对是摩斯密码!是国际求救信号,‘SOS’!”
她的低语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却让周围所有人,包括郑和,更加困惑。摩斯密码?那是什么仙家符咒?
争论与猜疑在船队中蔓延。郑和面临抉择:是遵循军事常识避开危险,还是被这来自“未来”的诡异信号所吸引,前往探查?
“摩斯密码?欧阳姑娘,此乃何意?”郑和沉声问道,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锁住欧阳菲菲的脸。船上的高级官员和将领们也围拢过来,气氛凝重。
欧阳菲菲瞬间意识到失言,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用一个合乎这个时代逻辑的方式解释:“回禀总兵大人,这是一种……极古老的、源自西域的密语通信方式!这三堆火的闪烁方式,组合起来的意思就是……‘救救我们’或者‘此地极度危险’!”
她无法说出“国际通用”,只能推到神秘的“西域”身上。
“西域密语?”一位副将嗤之以鼻,“荒诞!定是盘踞在此的倭寇或海盗设下的陷阱,模仿烽火,诱我大军深入险地!总兵大人,切勿上当!”
老航海师也附和:“大人,海图有误,前方水道不明,夜间航行风险极大。兼有此诡异信号,依末将看,当立即远离此地,待天明再派小艇探查。”
理性的判断都指向回避风险。明朝的军律和航海经验都在警告他们,未知即危险。
然而,郑和的眼中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不仅仅是一位谨小慎微的统帅,更是一位充满探索欲和求知欲的航海家。这一路上,他已经见证了太多这几个“番邦贡使”带来的“奇迹”和“异术”:精准的导航、神奇的医药、不可思议的器物……如今,这完全超越时代理解的“烽火密码”,再次强烈地挑动了他的神经。
这信号,是否与他们有关?是否与他们偶尔流露出的、那个他所不能理解的“未来”有关?那个能播放仙乐(MP3)的“宝盒”,那个能显示星辰轨迹(手机APP)的“琉璃板”……还有那个他曾无意间听到的、旋律古怪却莫名上口的歌谣《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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