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压得临时行辕透不过气。殿外甲士林立,刀戟森然,映着跳动的火把寒光,将江南温软的夏夜割裂得支离破碎。殿内,永乐皇帝朱棣负手而立,背对众人,高大的身影在巨大的舆图投下浓重的阴影,仿佛一头蛰伏的巨龙,无声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而他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敲打着桌案上那部属于陈文昌的、外壳略有磨损的智能手机——那被永乐帝称为“海外仙器”的物件,此刻却成了悬在四人组头顶的利剑。
陈文昌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随着那一下下的敲击声跳出胸腔了。调包计成功了,模型机此刻就握在当世最有权势的人手中,但真正的手机,正藏在他宽大袖袍的暗袋里,烫得像一块烙铁。一旦被发现,欺君之罪,顷刻间便是粉身碎骨。
“陛下,”郑和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恭敬地呈上一卷文书,“江西布政使司呈报的漕运清册已核对完毕,并无疏漏。”
朱棣缓缓转身,鹰隼般的目光掠过郑和,最终落在垂首恭立的四人组身上,特别是在欧阳菲菲和张一斌脸上停留了片刻。“郑卿办事,朕自是放心。”他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只是,近日天象有异,民间多有讹传,言说‘天狗食月’乃不祥之兆。几位‘海外来客’,见多识广,对此有何高见啊?”
话题陡然转向了之前他们用无人机伪造“天狗食月”救场的事件。张一斌头皮一紧,手心沁出冷汗。欧阳菲菲深吸一口气,上前半步,依着这几日恶补的礼仪,敛衽答道:“回陛下,天象变幻,不过是自然之理。海外亦有此类观测,多以工具推演,未必皆关联人事。”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脑中飞速旋转,回忆着寥寥无几的天文知识。
“哦?自然之理?”朱棣踱步走近,拿起桌上的“手机模型”,在手中掂量,“那此物,亦可推演天象否?朕观其材质非金非玉,光滑如镜,内蕴玄机,莫非真是仙家法宝,能知过去未来?”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更深的却是试探的冰棱。
陈文昌几乎要脱口而出“这只是个通讯工具”,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改成:“陛下明鉴,此物……此物乃家乡巧匠所制,善于记录光影,推算简易历法,至于过去未来……实非其能。”
“记录光影?”朱棣挑眉,指尖划过模型机冰冷的屏幕,“如何记录?”
气氛瞬间凝滞。这要如何解释?摄像头、传感器、数字存储……这些概念在此刻无异于天方夜谭。罗子建暗地里捏紧了拳头,准备一旦失败,就制造混乱掩护其他人突围,尽管他知道在这大内高手的环伺下,希望渺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陛下!”陈文昌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抬起头,脸上挤出一种混合着虔诚与神秘的表情,“此物……此物需沐浴月华,汲取天地灵韵,方能显其神通!昨日……昨日恰是月圆之后,灵韵最盛之时,或可一试!只是……需在开阔之地,引动其性灵。”
他这是在赌,赌朱棣对“仙器”既怀疑又渴望的矛盾心理,赌他对未知事物的好奇,更赌一个时机——他袖中的真手机,电量已然不多,但支撑片刻或许够用。他必须创造一个光明正大拿出手机,并使其“显圣”的机会,将皇帝的注意力从“拆穿”转移到“神异”上来。
朱棣果然被勾起了兴趣,眼神锐利地盯着陈文昌:“哦?如何引动?”
“需……需以特定韵律敲击,辅以……辅以其诞辰之地的古老吟唱。”陈文昌硬着头皮继续编,同时悄悄碰了碰罗子建。罗子建会意,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做好了配合的准备。
“准。”朱棣吐出一个字,不容置疑,“移驾殿外露台。”
片刻后,行辕最高的露台上。夜风习习,稍稍吹散了之前的压抑。苍穹之上,云层渐薄,一弯残月若隐若现。甲士们远远围了一圈,火把将露台中央照得亮如白昼。
陈文昌在众目睽睽之下,先是将模型机恭敬地放在一个石台上,装模作样地对着月光比划,口中念念有词,是他家乡谁也听不懂的方言小调。罗子建则配合着用闽南语低沉地吟唱起来,调子古朴,倒真有几分异域秘法的感觉。
朱棣面无表情地看着。郑和站在他身侧,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一番“仪式”后,陈文昌知道关键时刻到了。他借着宽大袖袍的掩护,以身体挡住大部分视线,迅速将袖中真手机与石台上的模型机调换回来。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按照早已想好的计划,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他打开了手机里唯一一个离线可用的、画面绚丽的跑酷游戏,同时将音量调到最大!
刹那间,激昂的电子音效和炫目的光影从那个小小的“镜面”中迸发出来!色彩斑斓的游戏角色在复杂的场景中飞速穿梭,跳跃、翻滚,伴随着动感的节奏,在这沉沉的古代夜色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又如此震撼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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