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在三人耳边炸响。他们一直以为寻找碧云剑是为了解救那些中毒的赶尸人,是为了完成一项悬壶济世的使命,却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可能已经触碰到了一个源超他们想象、关乎时空本源的巨大谜团。
“你的意思是……”罗子建咽了口唾沫,“我们不是在找一个古代宝物,而是在找一个……‘传送门’的钥匙?”
“或者是一个控制器,一个稳定器,甚至是一个……武器。”陈文昌的声音干涩,“想想看,为什么碧云剑的传说总是伴随着‘定阴阳’、‘通幽冥’的说法?古人无法理解时空现象,只能用他们能理解的观念去附会。”
张一斌猛地握紧了拳头:“那么,刚才那些黑衣人……”
“很可能是一个同样知晓时空秘密,并且企图掌控它的组织。”欧阳菲菲接话道,她的脸色也白了,“他们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阻止我们救人那么简单。”
一种比面对刀剑和僵尸更深沉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四人。他们穿越至此,本以为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冒险,此刻却赫然发现,自己可能早已置身于一个关乎世界线变动的巨大旋涡中心。
“那……我们还去隐雾洞吗?”罗子建的声音带着犹豫。
陈文昌摩挲着剑匣上的纹路,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去!必须去!如果这真的与时空裂隙有关,我们必须搞清楚真相。这或许关系到我们能否回家,更关系到……这个时代,乃至更多时代的安危。”他顿了顿,看向欧阳菲菲手中的那块黑色木牌,“而且,那些赶尸人还需要解救,这是我们承诺过的。”
短暂的沉默后,张一斌点了点头:“没错,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
欧阳菲菲将木牌紧紧攥在手心:“走吧,去找哑伯。无论如何,先找到‘碧云剑’……或者说,找到那个‘钥匙’的真相。”
凭借着回春堂老者给的黑木牌,四人有惊无险地穿过了集市边缘那片被当地人视为禁忌的、终年弥漫着淡薄白雾的竹林。竹影幢幢,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无数窃窃私语。
竹林深处,一间低矮的、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石屋出现在眼前。屋前空地上,一个穿着葛布麻衣、身形佝偻、面容枯槁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默默地劈着柴。他的动作缓慢而稳定,对四人的到来恍若未闻。
陈文昌上前,恭敬地举起那块黑木牌。
老者停下动作,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一双眼睛却异常清澈明亮,仿佛能洞穿人心。他看了一眼木牌,又逐一扫过四人狼狈却坚定的面容,最后目光在陈文昌抱着的紫檀木匣上停留了片刻。
他没有说话——他是个哑巴,只是伸出一根干枯的手指,指向石屋后方那条被浓雾彻底笼罩、几乎看不见路径的山涧。
欧阳菲菲试着用手势比划,询问关于碧云剑和隐雾洞的信息。
哑伯咧开嘴,露出一个近乎诡异的、缺失了几颗牙齿的笑容。他摇了摇头,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那条迷雾山涧,最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问。
他拿起脚边一个破旧的瓦罐,从里面抓出一些不知名的、散发着辛辣气味的暗红色粉末,示意四人靠近。他将粉末仔细地涂抹在他们的鞋底、裤脚和袖口上。
“这是……雄黄和另外几种驱虫避瘴的药物混合的。”欧阳菲菲嗅了嗅,低声道。
做完这一切,哑伯便不再理会他们,重新拿起斧头,继续劈砍那似乎永远也劈不完的木柴,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
四人知道,这就是引路的终结。前方,需要他们自己去闯了。
他们朝着哑伯指示的方向,迈步踏入浓雾之中。雾气冰冷潮湿,立刻包裹了他们,能见度不足五米。脚下是湿滑的碎石和盘根错节的树根,每走一步都必须万分小心。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他们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空旷的山涧里回响,更添几分心理上的压迫感。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雾气似乎淡薄了一些,隐约可见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嘴巴,无声地等待着猎物。洞口上方,歪歪扭扭地刻着三个几乎被苔藓覆盖的古字——“隐雾洞”。
洞内吹出阴冷的风,带着泥土和腐朽的气息。
“到了。”陈文昌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药粉气味的空气。
张一斌检查了一下身上剩余的可用之物,只有几块碎银和那半截断掉的捣药杵。他苦笑一下,摆出了警戒的姿态。
罗子建紧张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握紧了拳头。
欧阳菲菲将毛笔紧紧捏在手中,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陈文昌最后看了一眼膝上的紫檀木匣,那行英文刻痕在他脑海中再次闪过。他伸出手,轻轻推开虚掩着的、仿佛由枯骨和藤蔓缠绕而成的洞门。
门内,并非想象中的漆黑一片。洞壁之上,镶嵌着一些发出微弱磷光的奇异矿石,投下斑驳陆离、摇曳不定的光影,勉强照亮了前路。可以看到洞内空间远比想象中开阔,地面是人工修葺过的石板,石壁上似乎还刻着大量的图案和文字。
而在洞穴的最深处,磷光汇聚之处,一个石台之上——
并非预想中寒光四射、剑气逼人的宝剑。
那只是一截长约三尺、外形古朴无比、通体呈现暗沉木质纹理的石物,静静地横卧在石台上。它毫无锋芒,甚至看起来有些陈旧腐朽,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更像是一根被雷击过、或者历经了无数岁月洗礼的古老树枝。
然而,在这“枯枝”的周围,空间却呈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扭曲感。光线在其附近诡异地弯曲,仿佛透过晃动的水波观察物体,隐隐约约,似乎有无数细密的、如同电流又如同裂痕般的幽蓝光丝,在“枯枝”表面一闪而逝。
四人屏住了呼吸,被眼前这超乎理解的一幕彻底震慑。
陈文昌怀中的紫檀木匣,在这一刻,突然发出了低沉的、如同共鸣般的“嗡”鸣声,匣体微微震动起来,表面的云纹仿佛活了过来,开始缓慢流转。
就在陈文昌下意识地想要向前迈步,靠近那截神秘的“枯枝”时,洞穴一侧的阴影里,突然传来一个冰冷而带着几分戏谑的熟悉声音:“真是令人感动的不懈追求。不过,这把‘钥匙’,以及它背后通往的世界,恐怕要由我们‘时序理事会’笑纳了。” 阴影中,缓缓走出了一个人影,赫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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