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赵府幼子宝儿井边中邪,身现蜈蚣斑纹,七窍钻出诡异红须。赵老爷惊觉井中妖物凶戾,悔之晚矣。这钻窍噬髓的百足之妖,究竟要如何祸乱赵家?”
赵府上下乱作一团,宝儿病情日益沉重,终日昏睡,仅靠参汤吊命。身上那蜈蚣状的红纹已蔓延至胸口,颜色深紫,微微凸起于皮肤,细看之下,竟似有节律地搏动着,仿佛皮下寄生了活物。他偶尔醒转,眼神空洞,口中喃喃着含糊不清的呓语,细听竟是:“……丹……给我……金丹……”
赵老爷遍请名医,甚至从邻县重金聘来一位以驱邪着称的游方道士。那道士手持罗盘,绕井三匝,又至宝儿病榻前查看,脸色骤变,拂尘几乎脱手。
“好凶的妖气!此非寻常精怪,乃是一头修行有成的‘百足蜈蚣’!”道士声音发颤,“此妖盘踞古井,借地脉阴寒修炼,已结内丹。它如今盯上小公子,恐非偶然……小公子生辰是否在阴年阴月阴日?”
赵老爷闻言,如遭重击,宝儿正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
“此等生辰,于常人无碍,但对这等至阴至毒的妖物而言,却是大补之物!它欲借小公子纯阴之体为鼎炉,以其魂魄精气滋养自身内丹,待丹成之日,便是小公子魂飞魄散之时!”道士指着宝儿胸口的紫纹,“此乃‘丹毒缠身’之兆!妖丹之力已侵入心脉,寻常符水恐难驱除!”
道士勉力布下法阵,贴上符箓,又焚香念咒。然而,当夜法阵便被一股无形之力冲破,符箓自燃成灰,那道士更是口喷鲜血,仓皇离去,连酬金都不敢要,只留下一句:“此妖道行高深,已非贫道所能制,赵老爷……早作打算吧!”
希望彻底破灭,赵府笼罩在绝望的阴云下。赵老爷一夜白头,夫人更是哭晕数次。
与此同时,府中怪事愈演愈烈。不止是夜间,就连白日,也常有仆役在廊下、墙角瞥见一道道细长的黑影一闪而过,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厨房储存的米面之中,竟发现了被啃噬的痕迹,残留着与宝儿枕边相同的腥臭黏液。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曾在雷雨之夜,看到后园那被封死的古井井盖上,盘踞着一道粗如儿臂、节节狰狞、泛着金属光泽的暗红长影,对着闪电吞吐着一颗鸽卵大小、幽光闪烁的珠子!
赵老爷深知不能再坐以待毙。他散尽家财,广发悬赏,寻求能人异士。重赏之下,倒也来了几位自称有神通者,有的舞剑念咒,有的撒豆成兵,却皆在靠近古井或宝儿房间后狼狈败退,非死即伤。
就在赵家几近绝望之际,一位云游的老僧不请自来。他身着破旧袈裟,手持一串乌木念珠,面容枯槁,眼神却清澈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
“阿弥陀佛。”老僧在宝儿病榻前驻足,只看了一眼,便长叹一声,“孽障,竟行此夺舍炼丹的邪法。”
他并未急于施法,而是仔细询问了古井位置、开启经过,又查看了那些被妖物活动痕迹污染的地方。
“此蜈蚣精在此井中修炼恐已逾百年,借前人封印躲避天劫,如今封印被破,它道行大增,又恰逢纯阴童身,故而起此贪念。”老僧缓缓道,“它那内丹,乃其毕生修为所聚,亦是其弱点所在。如今丹毒已与小公子魂魄纠缠,若强行驱妖,恐伤及公子性命。唯有设法将其内丹逼出,或可有一线生机。”
“如何逼出?”赵老爷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需以至阳至刚之物,辅以佛法,在其行功炼化、丹气最盛之时,扰动其心神,或可逼其现形吐丹。”老僧目光扫过众人,“然,此举凶险万分,那妖物必作困兽之斗。需有人甘为诱饵,引它全力施为,老衲方能觅得良机。”
众人面面相觑,皆露惧色。那妖物凶戾,谁人敢当此任?
“我去!”一个声音响起,竟是赵老爷本人!他面容憔悴,眼神却异常坚定,“是我一意孤行,重启古井,引来祸端。若能救得我儿,赵某万死不辞!”
老僧深深看了赵老爷一眼,合十道:“善。赵施主既有此心,或可感召一线天机。三日后,乃月晦之夜,阴气最盛,亦是那妖物行功炼化的关键时辰。届时,需如此这般……”
三日准备,弹指即过。月晦之夜,乌云蔽月,星隐风息,赵府内外一片死寂,唯有后园那口古井,隐隐散发着不祥的寒意。
依老僧吩咐,赵老爷独自一人,身着素服,来到井边三丈之外,盘膝坐下。他手中紧握着一块老僧赠予的、触手温热的鸡血石,口中反复念诵着简单的安魂咒文——此为“阳石定魂咒”,可暂保心神不被妖气侵袭。
子时一到,阴风骤起!
那封井的巨石猛地一震,缝隙中溢出浓郁如墨的黑气,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土腥与腐败之气!井壁那些孔洞中,同时传出密集得令人头皮炸裂的爬搔声!
“嘶——”
一声尖锐刺耳的嘶鸣,自井底深处传来,直刺灵魂!紧接着,一道水桶粗细、长不知几许的暗红色巨影,猛地从井口破石而出!它身披硬甲,节节狰狞,两侧密布着如同钢钩般的步足,头部一对螯牙开合,闪烁着幽绿寒光,正是那百年蜈蚣精的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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