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丁跃华。这个名字,是我爸丁济群起的。“跃”,是希望我能超越他们那一代,跳得更高,看得更远;“华”,取自我妈江德华的名字。我猜,这大概是我爸那种沉默汉子,能想到的最浪漫的表达方式了。
我从小在东北的老工业厂区长大,记忆里都带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我们家住的是那种红砖筒子楼,门对门,邻里之间咳嗽一声都能听见。但我家,好像总是比别人家更“结实”一点。
我妈江德华,是厂里的技术能手,手巧,心更巧。我爸丁济群,话不多,像厂里那些最沉稳的基座,默默承重。他们俩的感情,不像电影里那样轰轰烈烈,更像车间里咬合紧密的齿轮,一个转动,另一个必然跟上,严丝合缝。
我童年最深的记忆,是关于饥饿的。那三年,我还小,但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对食物的渴望,至今难忘。家里的饭桌上,总是粗粮多,细粮少。我妈总能想方设法,把玉米面做出花来,把有限的菜蔬分配得恰到好处。我爸呢,休息日就骑着那辆二八大杠往外跑,回来时,车后座有时会多一小袋粮食,或者几个鸡蛋。他从不说什么,但我知道,那都是他千方百计弄回来,给我和我小舅(石小海)补充营养的。
后来我才隐约知道,那几年,我妈还和她远方的哥哥,我大舅江德福之间,有过一场无声的“粮食循环”。她瞒着我爸,也瞒着我大舅,用她的智慧和勇气,硬是在那段最艰难的岁月里,为两个家都多争取了一口生机。这事,她很多年后才当笑话一样提起来,但我听着,心里却酸涩得厉害。
我爸妈都没什么文化,我妈是后来上了夜校,我爸是部队转业。但他们对我和小舅的学习,抓得特别紧。我妈常说:“俺们这辈子就这样了,你们得往上走,去看更大的世界。”我爸话少,但他会用行动支持。我晚上看书,他就在旁边默默地修家里的东西,或者看他的图纸,陪我到很晚。我考上大学那天,他一个人喝了不少酒,眼圈红红的,拍着我的肩膀,只说了一句:“好样的。”
我继承了爸妈的脾性,沉稳,肯钻。大学学了机械,后来留校当了老师,也算没离开“技术”这个老本行。娶了媳妇,生了孩子,日子过得平淡却也充实。
如今,我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每一步,似乎都踩在爸妈当年铺就的基石上。他们用他们的坚韧、智慧和沉默的爱,在那个物质匮乏、动荡不安的年代,为我,为我们这个家,撑起了一片虽然不算广阔,却足够坚实、足够温暖的天空。
我爸前几年走了,走得很安详。我妈现在跟我住,身体还算硬朗,偶尔还会戴上老花镜,给我的孩子缝个沙包,或者用旧毛线钩个坐垫。她看着孙辈们的眼神,一如当年看着我。
有时候,夜深人静,我会想起筒子楼里昏黄的灯光,想起爸妈在灯下忙碌的身影,想起空气中混合着的饭菜香和机油味。那些看似平凡的瞬间,如今都成了我生命里最厚重、最温暖的底色。
我叫丁跃华。我很庆幸,我是江德华和丁济群的儿子。他们给予我的,不仅仅是生命,更是一种如何在这人世间,脚踏实地、无愧于心活下去的信念和力量。这份传承,我会继续下去,告诉我的孩子,他们的根,来自怎样一对平凡却又非凡的祖辈。
……
我叫石磊,石头的石,光明磊落的磊。这名字是我爸石小海起的,他说希望我像石头一样结实、硬气,做人堂堂正正。
打我记事起,我就知道我们家跟大姑江德华家亲得不行。我爸石小海,是大姑一手带大的。用我爸的话说,没有大姑,就没有他的今天。所以在我心里,大姑和大姑父丁济群,那就是跟亲爹亲妈一样的存在,甚至可能还更亲一点——毕竟我童年的很多时光,是在他们家度过的。
我是在厂区子弟堆里长大的,但我最着迷的地方,不是操场,而是大姑父丁济群的那个小工具房。那屋子光线暗乎乎的,满是机油、铁锈和木头屑的味道,可对我来说,简直是宝藏屋!
大姑父这人,话特别少,就爱闷头干活。但他对我,耐心得出奇。我能蹲在旁边看他修东西一看老半天,他也不撵我。等我大点儿,他就开始教我认工具,螺丝刀、扳手、钳子……告诉我哪个是公制,哪个是英制。我头一回自己用钢锯锯铁条,手抖得跟筛糠似的,是他那双满是老茧的大手,稳稳地扶住我,低沉地说:“看准,劲儿使匀。”那感觉,我现在都忘不了。
我爸老说,我这点爱钻研的劲儿,随大姑父。其实我知道,我就是被他那个闷声干活的背影给“传染”的。他让我明白,男人不用耍嘴皮子,把手底下的活儿干利索了,比啥都强。
大姑江德华是另一种影响。她手巧得不得了,家里啥东西坏了,她琢磨琢磨就能修好。我小时候不少衣服,都是她用零碎布头拼的,又耐穿又好看。她常跟我说:“磊磊,东西坏了不怕,就怕不肯动脑筋。人这一辈子,就是个不断想法子、克服难处的过程。”
她和大姑父,一个用针线,一个用工具,默默地教会了我怎么面对生活里的各种问题。
后来我考大学,选专业,想都没想就报了机械制造。
现在,我也在机械厂工作,跟我爸成了同事。天天跟铁疙瘩、图纸、机油打交道,我心里特踏实。碰上技术难题,我还会不自觉地想,要是大姑父在,他会咋解决?
我儿子,也就是大姑和大姑父的侄孙,今年刚上小学。这小子,居然也好这口,成天追着我问这问那,把我给他买的玩具拆了装,装了拆。
前几天,我带他回老厂区看大姑。大姑精神头还挺足,正戴着老花镜给我儿子缝个小布老虎。我儿子趴在她腿边,眼巴巴地看着。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暖烘烘地洒在这一老一小身上。
那一刻,我心里头特别暖和。
从大姑当年把我爸这个苦命的娃拉扯大开始,到如今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咱家没啥大富大贵,有的就是这种一代传一代的、像石头一样硬朗实在的脾气,和像针线一样细密牢靠的感情。
我叫石磊。我挺自豪的,我是石小海的儿子,是江德华和丁济群的侄孙。我会把大姑父的工具箱保管好,把大姑的话记牢,把咱们老石家(或者说,是咱们这个掰不开的大家庭)的这种“石头性子”,稳稳当当地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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