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窃火者**
管道内的时间仿佛凝固了,又被无形的压力拉扯得格外漫长。沈砚闭目坐在那里,像一尊落满尘埃的守护神像,只有胸膛极其轻微的起伏证明着他的存在。那缕“心源烛火”的光芒似乎内敛了许多,不再主动温暖周遭,而是紧紧包裹着他自身,对抗着某种内在的、无声的消耗。
强哥最终也抵不住疲惫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歪倒在管壁边,发出了沉重的鼾声,但眉头依旧紧锁,仿佛在梦中也在与无形的敌人搏斗。李工则陷入了断断续续的惊厥式睡眠,不时发出模糊的呓语,内容无非是“不要选我”、“放过我”之类的哀求。那位母亲抱着小雅,姿势几乎未曾改变,像两座即将被黑暗同化的石雕。
只有林晓,清醒得像一枚被放置在冰水里的针。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细的探针,一遍遍扫过沈砚,扫过那本放在他身侧不远处的手札,扫过金属板上勾勒出的、通往地狱或者说“生路”的地图。沈砚之前那微不可查的、松弛的脊背,像一根引信,点燃了她内心深处某种决绝的东西。
**他早已决定牺牲自己。**
这个认知不再是猜测,而是铁一般的事实,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上,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她看着他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他被永远禁锢在教堂地底,与那无尽的诡异和虚无相伴的画面。那比死亡更可怕,那是永恒的、清醒的折磨。
**不。绝不。**
一个疯狂的、大胆的、几乎是自寻死路的计划,在她心中迅速成型,并迅速变得清晰、坚定。
如果“纯粹守护之心”是启动阵法的钥匙,那么,只要这把钥匙“不纯粹”了,或者……**消失**了呢?
她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多么幼稚,多么异想天开。那手札是规则的一部分,规则岂是那么容易欺骗和违背的?但她没有办法了。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可能阻止沈砚走上祭坛的方法。哪怕希望渺茫得像狂风中的一粒沙,她也要去抓住。
她的目标,是那本手札。
她要毁掉它。或者,至少藏起它,让沈砚无法准确地找到阵法,无法在最后时刻“顺利”地献祭自己。拖延,制造变数,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也可能在绝境中撬开一丝缝隙。
这是一个窃火者的计划——窃走那指向牺牲的“知识之火”,哪怕自己会被这火焰灼伤,甚至焚毁。
她开始等待,像最有耐心的猎人,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她的身体紧绷着,每一根神经都高度敏锐,感受着管道内气息的流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管道外的刮擦声似乎远去了一些,仿佛“它”的注意力被别处吸引。这是机会。
林晓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平复擂鼓般的心跳。她先是极其缓慢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改变了一下坐姿,面向手札的方向。然后,她用手肘和膝盖,开始一点一点地,向那本手札挪动。
每一寸移动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粗糙的地面摩擦着她的衣物,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在她听来却如同惊雷。她紧紧盯着沈砚,生怕他下一刻就会睁开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近了,更近了。
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指尖冰凉。她能清晰地看到手札暗褐色的封皮,上面扭曲的字迹仿佛带着不祥的魔力。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封皮的瞬间——
沈砚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不是醒来的动作,更像是在深度冥想中,因为外界某种微妙变化而产生的、无意识的调整。他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周身那内敛的“心源烛火”光芒,也随之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水波般的荡漾。
林晓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她猛地僵住,屏住呼吸,整个人如同被瞬间冻结,连眼珠都不敢转动。她死死地盯着沈砚,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一秒,两秒……
沈砚没有睁开眼。他只是那个细微的调整后,便恢复了之前的静止,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林晓过度紧张下的幻觉。只有那萦绕在他周围的、微弱的烛火光晕,似乎比之前更加黯淡了一分。
是巧合?还是……他其实知道?
林晓不敢深想。机会稍纵即逝。她不再犹豫,用快得几乎带出残影的速度,一把抓起那本冰冷、沉重的手札,迅速塞进了自己外套的内侧口袋里,紧紧按住。
完成这个动作后,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几乎要虚脱在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耳膜里全是血液奔流的轰鸣声。
她成功了……吗?
她不敢停留,用同样的方式,一点一点地,挪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整个过程,她始终低着头,不敢再看沈砚一眼,生怕对上他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眸。
手札紧贴着她的胸口,那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物,几乎要将她的心脏冻僵。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一块万载寒冰,烫得她灵魂战栗,冷得她骨髓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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