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一辆精美的马车缓缓的向前驶去,车夫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烈日,不时擦拭脸上落下的汗珠,蜡黄的脸上热的通红,拿起水囊灌了一口水后,转身对马车里的人说道:“公子,翁先生,这天气太热了,得找一阴凉处歇歇,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啊!”
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行吧,前方有阴凉处就歇息片刻,但不可耽搁太久。”
马夫高兴的回道:“放心吧,公子,亥时之前一定可以回到府中。”回头正欲扬鞭,突然被眼前一幕吓得直冒冷汗,急忙拉紧缰绳,马车顿时停了下来。
“出了何事?”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
“翁先生,有一个人躺在了道路上,差点碾压过去。不过一动不动的,像似没了气息。”车夫惊魂未定的说道。
帘子一挑,一个五十余岁,满脸不悦的男子弯腰走了出来,随后一个十六七岁身穿精美白色襕衫的少年也下了马车。
年长之人走到躺在地上的人身边,蹲下身子,把手搭在那人的手腕上,又凑近去探了探鼻息,随后捋了捋胡须,说道:“无妨,只是昏迷罢了。不过此人穿着如此奇特怪异,不像是我们唐国之人。老夫年轻时也曾去过北方契丹,那里也没见过这般装束,实在是好生奇怪!” 说罢,他满脸疑惑地摇了摇头。
这位公子正满脸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奇怪之人,听闻后也点点头,似乎认可了这话,沉默了一下,说道:“翁老,你看此事如何处理?”
“公子,此人来历不明,服饰又如此怪异,还是不要理会。再说只是昏迷而已,醒后自会离去,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公子抬头看了看有些泛白的太阳,摇了摇头:“还是把他移入马车中吧,不然在这烈日下,不出一个时辰,便会脱水而亡。”
翁老急忙道:“公子,这……”
公子打断道:“翁老,不必说了,救人一命,便是一份功德,我看此人面目俊朗,皮肤白皙,应是一位读书之人,不是凶恶之徒。”
……
陆子扬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高温的桑拿房里,全身的毛孔都在往外冒着热气,憋闷得几乎快要窒息。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嘴边突然有一股清泉缓缓流入。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下意识地拼命吸吮起来。
“咳咳”,陆子扬终于缓缓清醒过来。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两道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过了好一会儿,视线逐渐清晰,才看清眼前是两个身着古代服饰的人。那位年轻公子嘴角微微上扬,率先开口问道:“你终于醒了?感觉如何?”
陆子扬拍了拍晕眩的脑袋,缓缓坐起身来:“还好,你们是在拍电影吗?这里是哪座影视城?咦!我包呢?”随后发现手机也不见了,急忙翻找起来。
“拍电影?影视城?那是何物?”年轻公子满脸疑惑的问道,翁先生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幕,未发一言。
陆子扬这才猛地想起之前经历的一切,他看着眼前的两人,又环顾了一圈古色古香的车厢,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急忙站起身来,一把拉开帘子,只见远处是郁郁葱葱的大山,除了他们几个人,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这哪里是什么影视城,分明就是荒郊野外!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去临川府的官道上。”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陆子扬,公子稍加解释道:“我家车夫见你昏在路上,才把你移入马车的。你到底是何人?为何穿着如此奇怪?”
“我叫陆子扬,因为一场意外来到这里。临川?这是什么地方?”
“你不要演戏了,你说话带着汴梁口音,说!你是不是宋国奸细?”翁老目光如电,厉声质问道。
“宋国奸细?翁老,你没听错吧?”年轻公子震惊的问道。
“嘿嘿!公子,不会有错的。”翁老略带得意之色说道:“老夫年少时走南闯北,在汴梁待过数年,那时还是周世宗在位,后因一些缘由才来到唐国,绝不会弄错的。”
“宋国?唐国?周世宗,那不就是柴荣。”陆子扬喃喃自语,酷暑难耐的天气竟遍体生寒,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掉落。
“我竟然穿越了?还穿越到了五代十国,我不就是撒了一泡尿,捡了一个罗盘吗?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发生到我的身上。不,我要回去,不然我父母怎么办?还怎么和云瑶结婚?”
不经意间瞥见面面相觑的两人,估计被自己的表情给惊到了,陆子扬急忙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眼前最主要的还是解决眼前的困境,要是真被当成奸细抓起来就麻烦了,说不定小命都保不住。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陆子扬正色道:“我不是什么宋国的奸细,至于我的口音,我本来就是汴梁人士,我家道中落,才南下来到这里的。”说完还在心里补了一句:“我确实是开封人,不过要等到一千年以后了。”
翁老面带鄙夷之色;“现宋军已陈兵北岸,大战一触即发,便是一只鸟都飞不过来,你说,你是如何过来的?简直一派胡言。”
“宋与南唐快要打起来了?”陆子扬心里一动,凭着自己有限的历史知识苦苦思索起来,看来现在是宋开宝七年,也就是公元974年,明年十一月,宋军将攻破金陵,李煜和小周后都将押往汴梁,迎接凄惨的结局。
“公子,此人谎话连篇,老夫认为应把此人押解官府,严刑拷打之下,不怕此人不说实话。”翁老抱拳说道。
年轻公子面带沉吟之色,似乎在权衡利弊。
陆子扬吓了一跳,这个该死的老头怎么这么恶毒,自己没有得罪他啊,怎么处处和自己作对,难道就因为自己说话带开封口音?眼看大事不妙,急忙辩解道:“我是三月过的江,那时宋军还没有封锁江面,我,我是先到的金陵,到这里时被强盗抢劫,才会昏在路上,还好没有伤了我的性命。”说到这里,站起身来,恭敬地对着年轻公子作了一揖:“多谢公子相救,不然我恐怕早就没命了。”
翁老正欲开口,年轻公子轻轻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回了一礼:“陆公子虽身着怪异,我观之也是胸有沟壑的读书之人,绝非细作。哦,忘了介绍,在下王用之,临川王家之人,这是我家帐房先生翁席,翁老。”
喜欢宋韵流年请大家收藏:(m.2yq.org)宋韵流年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