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华佗那句熟悉的调侃,如同春风般吹散了连日来的紧张阴霾。凌九霄挠着头,嘿嘿一笑,凑上前去:“赛老爷子,您老这话说的,我师父他老人家云游四海,神龙见首不见尾,这种小事,哪用得着他出马?有我这个得意弟子出马,保管给您料理得明明白白!”
“得意弟子?”赛华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在他胸前包扎的伤口处顿了顿,哼了一声,“得意到差点被人开膛破肚?楚逍遥就是这么教徒弟的?看来他那套‘打不过就跑’的保命绝学,你还没学到家啊。”
凌九霄被噎得直翻白眼,却又没法反驳,只能讪讪道:“意外,纯属意外……老爷子,您没事吧?那‘蚀心散’……”
提到正事,赛华佗神色一正,摆了摆手:“区区‘蚀心散’,还奈何不了老夫。不过是陪他们演场戏,顺便看看这帮牛鬼蛇神到底想干什么。”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林清风……所图甚大啊。”
此时,白芷薇和沐清歌也走上前来,向赛华佗行礼。
“师父,您受苦了。”白芷薇看着师父略显憔悴的面容,眼圈微红。
赛华佗看着自己最出色的弟子,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拍了拍她的肩膀:“丫头,做得不错。临危不乱,有勇有谋,没堕了我药王谷的名头。” 他又看向沐清歌,目光在她手中的幽冥镜碎片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颔首,“这位姑娘气息渊深,功法独特,想必就是幽冥教的沐圣女了?多谢援手之情。”
沐清歌恭敬回礼:“赛前辈言重了,对抗林清风,本是分内之事。”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是那些被解救的弟子们簇拥着几位谷中长老赶了过来。长老们见到赛华佗安然无恙,都是老泪纵横,纷纷上前拜见。
“谷主!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天机阁和血神宗的贼子大部分已被擒获或驱逐,谷内基本肃清!”
“多亏了白师侄和这几位少侠啊!”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喜悦。
赛华佗安抚了众人几句,然后沉声道:“诸位,药王谷虽已光复,但北疆危局未解。林清风贼心不死,铁壁城危在旦夕。我等既为医者,救死扶伤是本分;既为武林一脉,保家卫国亦是责任!”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陡然提高:“传我号令!即刻起,药王谷进入战时状态!所有弟子,全力配制金疮药、解毒丹、固元散等疗伤丹药!库房药材,尽数取用!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支援铁壁城!”
“谨遵谷主令!”众长老和弟子齐声应诺,群情激昂。药王谷这台庞大的机器,一旦开动起来,效率是惊人的。
赛华佗又对几位心腹长老低声吩咐了几句,显然是让他们去联络北疆其他与药王谷交好、且对林清风不满的隐秘势力。
处理完这些,赛华佗才将凌九霄、白芷薇、沐清歌三人叫到内室。
“说说吧,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赛华佗捋着胡子问道。
凌九霄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老爷子,药王谷这边有您坐镇,我们放心。我们必须尽快赶回铁壁城。林清风在那里经营已久,又是钦差身份,我担心苏浅雪……呃,就是清歌伪装的雪山圣女,和南宫羽他们会有危险。而且,林清风的最终目标是在铁壁城完成那个邪恶仪式,我们必须阻止他。”
白芷薇补充道:“师父,林清风勾结血神宗和金帐王庭,欲以血祭污染龙脉,打开归墟。此事关乎天下苍生,我们必须阻止。”
赛华佗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归墟……古籍中确有记载,乃大凶之地。林清风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其心可诛!” 他看向凌九霄,“你们此去铁壁城,凶险万分。林清风经营日久,麾下高手如云,更有大军在手。你们打算如何应对?”
凌九霄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硬碰硬肯定不行,咱们得智取。首先,要揭露林清风的真面目。老爷子,您就是最好的人证!等我们到了铁壁城,会想办法制造机会,让您在天下英雄面前,揭穿林清风的阴谋!”
赛华佗沉吟道:“这倒是个办法。不过,林清风必然有所防备,如何确保老夫能安全抵达并开口,是个问题。”
沐清歌开口道:“前辈放心,我们会安排妥当。我在铁壁城还有些布置,可以接应。而且,雪山派并非铁板一块,南宫羽的师父,也就是雪山派掌门,对林清风也并非完全信任,或许可以争取。”
“其次,”凌九霄接着说道,“我们要破坏他的仪式。这就需要找到仪式的具体地点和方式。小薇薇,这方面可能需要你和清歌多费心,一个精通药理地脉,一个感知敏锐。”
白芷薇和沐清歌同时点头。
“最后,”凌九霄咧嘴一笑,露出白牙,“就是给他添堵!他怎么不舒服,咱们就怎么来!下毒、放火、造谣、挖墙角……总之,不能让他安安稳稳地搞事情!”
赛华佗被凌九霄这番“痞侠”言论逗得哭笑不得,但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往往能起到奇效。他叹了口气:“楚逍遥真是……教了个好徒弟啊。” 语气不知是褒是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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