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岩石粗砺地抵着后背,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都牵扯着火辣辣的肺部,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池小橙死死蜷缩在巨大风化石的阴影里,像一只被天敌逼到绝境的幼兽。汗水浸透的灰布罩衫紧贴着皮肤,被凛冽的寒风一吹,刺骨的冰冷瞬间穿透单薄的布料,冻得她牙齿咯咯作响,全身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恐惧并未因暂时甩开追兵而消散,反而像冰冷的藤蔓,随着每一次心跳勒得更紧。士兵粗鲁的咆哮——“格杀勿论!”——如同魔咒在脑中疯狂回响。
她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掌心被碎石刮破的伤口渗着血丝,混着泥土,狼狈不堪。怀里那点珍贵的霉面包,腰间那个装着干净溪水的破皮囊……全都在亡命的奔逃中遗失了。
刚刚获得的一线生机,如同脆弱的肥皂泡,在“世界修正力”的恶意触碰下,瞬间破灭,只留下更加冰冷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疲惫。
她不敢停留太久。
士兵随时可能重新组织搜索,或者引来更多的追兵。这片看似无垠的荒原,此刻处处都是杀机。
她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扶着冰冷的岩石,艰难地站起来。双腿像灌满了沉重的铅块,每一次迈步都伴随着肌肉的哀鸣和关节的酸涩。
她辨明方向——远离废墟,远离小镇,朝着荒原更深处,那片连绵起伏、在灰白天幕下显得格外阴郁的山峦阴影地带走去。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虚脱感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她的意志。饥饿和干渴卷土重来,比之前更加凶猛。
胃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疯狂地抽搐、绞痛,发出沉闷的咕噜声。喉咙干渴得如同被砂纸反复摩擦,每一次吞咽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她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尝到一丝咸腥的铁锈味,是嘴唇开裂渗出的血丝。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景物微微晃动,身体的本能尖叫着要求休息、进食、饮水。
但她不能停。停下,就意味着死亡。
她强迫自己移动,目光在荒芜的土地上艰难地搜寻。任何一点可能提供水分或能量的东西。记忆碎片里关于野外求生的知识在混乱的意识中闪烁:苔藓?某些草根?然而入目所及,只有枯黄的、毫无生机的草茎和坚硬冰冷的冻土。
她甚至尝试挖开一小块看起来相对湿润的土地,指尖很快被冻土和碎石磨破,却只挖出冰冷的、毫无水分的泥土。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一点点侵蚀着仅存的力气。
就在她感觉自己即将被饥饿和干渴彻底吞噬,意识开始模糊飘摇之际,前方荒原的地平线上,一个极其突兀、极其庞大的阴影,毫无征兆地切割了灰蒙蒙的天际线!
那阴影并非山峦的延伸,它……在移动!
伴随着一种沉闷的、仿佛从大地深处传来的、持续不断的隆隆声!
池小橙猛地停住脚步,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她眯起被寒风吹得干涩刺痛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个方向。
阴影越来越清晰,轮廓在低垂的铅灰色云层下逐渐显现。
那是一个由无数扭曲、盘绕、锈迹斑斑的金属管道和结构构成的庞然大物!它像一座移动的、畸形的、喷吐着死亡的山峦!数根粗壮、狰狞的烟囱矗立在顶部,源源不断地喷涌出滚滚的、遮天蔽日的浓黑烟柱,如同恶魔的呼吸,将本就灰暗的天空染得更加污浊。
这巨物以一种缓慢却无可阻挡的态势,在荒原上笨拙地前行。
最让池小橙感到灵魂颤栗的,是它的底部!
支撑着这庞大、扭曲、充满工业暴力美学的金属城堡的,并非履带或轮子,而是……几对巨大到荒谬的、覆盖着污秽鳞片和厚厚泥垢的……鸡脚!
如同神话中怪物的肢体被强行嫁接到冰冷的机械造物之上!那几对巨大、关节反曲的鸡爪,交替抬起、落下,每一次沉重的踏地都发出撼动大地的“咚!咚!”巨响!扬起漫天烟尘!它们踩踏过的土地,留下深陷的、龟裂的足迹,如同大地的伤疤。
哈尔的移动城堡!
这个名字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攫住了池小橙的心脏!比士兵的追捕更甚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如同冰水般瞬间淹没了她!她曾在那混乱的数据洪流和死亡记忆碎片中窥见过它的轮廓,但亲眼所见,那种庞大、诡异、充满压迫感的视觉冲击力,足以碾碎任何侥幸的心理!
它怎么会在这里?!它要去哪里?!是巧合……还是……冲着她来的?!
巨大的阴影如同死亡的幕布,缓缓地、无可阻挡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移动过来!那沉闷的、撼动大地的脚步声,每一下都像踩在她的心脏上!
烟囱喷吐的黑烟遮蔽了本就稀少的天光,让周遭的环境迅速昏暗下来,如同提前进入了黄昏!一股浓烈的、混杂着燃烧劣质燃料的刺鼻硫磺味、金属锈蚀的腥气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深渊的污浊气息,随着风,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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