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手臂上残留的冰冷触感,如同烙印般刻在池小橙的指尖。
他深陷在椅中,那短暂的沉默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脏上,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恐惧的神经。
他没有动怒,没有逃离,甚至将手臂放松地搁置——这细微的默许,比任何暴烈的反应都更让她心惊肉跳。
这不是接纳,更像是猛兽在审视爪下猎物一次大胆的、出乎意料的动作后,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的评估。
评估这猎物究竟是无知无畏的蠢物,还是…值得多花点心思观察的、有点意思的玩具。
壁炉里,卡西法微弱的蓝色火焰轻轻跳动了一下,如同一个无声的叹息,随即又恢复了病恹恹的状态。
黑曜石音乐盒那滞涩的旋律在短暂的停顿后,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拨弄了一下,又艰难地、断断续续地续上了哀伤的调子,仿佛在提醒她,发条仍在转动,游戏尚未结束。
池小橙站在原地,背脊挺得笔直,维持着那份强行凝聚的平静。
她不敢动,不敢呼吸得太重,甚至不敢移开目光。
哈尔的金眸深不见底,如同暴风雨过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海面。
那里面没有她预想中被戳破秘密的愤怒,也没有被理解的触动,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几乎要将她灵魂洞穿的审视。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流淌。
一秒,两秒…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池小橙感觉自己的伪装正在这无声的凝视下寸寸瓦解,恐惧像藤蔓一样重新缠绕上来,勒紧她的喉咙。
她几乎要忍不住后退,逃离这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就在这时,哈尔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了一个弧度。
那绝非善意的微笑,更像是一丝捕捉到有趣猎物踪迹的、带着残忍兴味的弧度。
他依旧深陷在椅中,姿态慵懒,仿佛刚刚那场濒临崩溃的战斗和池小橙的触碰都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然而,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形威压,却随着这个微笑陡然增强,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浸透了池小橙的四肢百骸。
他动了。
不是站起身,而是以一种极其从容、却又带着致命压迫感的姿态,微微前倾了身体。
阴影随着他的动作向前蔓延,瞬间将池小橙完全笼罩其中。
那身沾满硝烟、焦痕与可疑深色污渍的猎装,此刻在近距离下更显狰狞,硫磺与血腥的气息混合着他本身那种冷冽的魔法气息,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危险的混合体,霸道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池小橙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膛。
她想后退,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那双金色的瞳孔,如同最精密的探测仪器,牢牢锁定了她的眼睛,距离近到她能清晰地看见自己苍白面容的倒影在他虹膜中颤抖。
他似乎在寻找什么——寻找她强装镇定的面具下,那无法彻底掩饰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战栗。
“你的学习进度…”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刚睡醒般的慵懒,却字字如冰锥,精准地刺入她的耳膜,“…超乎预期,小演员。”
“小演员”三个字,被他用一种近乎温柔的低语吐出,却淬着剧毒。
这不是夸奖,这是最彻底的剖析和最赤裸的掌控宣言。
他看穿了她的表演,看穿了她的策略,甚至看穿了她触碰背后那点可怜巴巴的试探意图。
而他此刻的平静和靠近,正是对她所有努力的、最残酷的回应——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她的挣扎,她的“创造”,不过是他闲暇时观赏的一场即兴戏剧。
池小橙的呼吸瞬间停滞,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策略成功的窃喜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彻底看穿的恐慌和一种更深的、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屈辱。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放在聚光灯下的小丑,所有的心思和伪装都无所遁形。
她强迫自己迎视那双金眸,试图在那片冰冷的金色深潭里找到一丝情绪的波动,哪怕是一丝愤怒也好。
然而,什么都没有。
只有深不见底的玩味和一种近乎非人的、纯粹的观察兴趣。
“告诉我,” 哈尔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如同情人间的絮语,带着一丝诱哄的意味,那冰冷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这种…‘关心’的试探,是你的即兴发挥,还是剧本的新章节?”
他的目光扫过她刚刚触碰过他袖口的指尖,那眼神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刚刚被涂鸦过的物品。
池小橙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承认是即兴,意味着她的策略存在失控风险;承认是剧本,则彻底坐实了她是个毫无灵魂的演员。
无论哪种回答,似乎都通向更深的陷阱。
就在她思维几乎被这高压凝视冻结时,哈尔忽然微微偏了偏头,视线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她紧握的、还在微微颤抖的拳头。他眼底的玩味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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