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反噬后的第三天,城堡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暴雨。
厚重的铅灰色云层压得极低,仿佛随时会砸碎高耸的尖塔。
雨水如注,冲刷着金属墙壁,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像是千万只无形的手在同时敲打这座移动堡垒。
卡西法的火焰在壁炉里萎靡不振,橘黄色的火舌缩成小小一团,偶尔发出几声虚弱的噼啪,像是病中的老人咳嗽。
整个城堡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金属受潮后特有的腥气,令人窒息。
池小橙蜷缩在窗边的扶手椅里,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契约烙印蔓延出的荆棘纹路却愈发鲜明,从手肘一路攀爬到肩膀,每一道"荆棘"都泛着幽蓝的微光,随着她的呼吸忽明忽暗。
哈尔的警告言犹在耳,那面划伤她的镜片如今就放在床头柜上,时刻提醒着她越界的代价。
窗外的雨幕中,城堡的机械装置运转声变得迟钝而沉重,像是随时会停止工作。
池小橙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感受着雨水敲打传来的震动。
自从那次灾难性的魔法阵事件后,哈尔几乎不再出现在她面前,只有手腕上不时传来的契约灼痛提醒着他无处不在的监视。
马鲁克更是彻底躲了起来,连用餐时间都不见踪影。
整座城堡仿佛只剩下她一个活物,与卡西法微弱的火焰为伴。
"咔嗒——"
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从门口传来。
池小橙猛地回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哈尔站在门口,铂金色的长发不知何时已变成了潮湿的深褐色,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
他罕见地穿着正式的外出服装——深灰色的高领长袍,边缘绣着精细的银色符文,但此刻那华贵的衣料已经被雨水浸透,沉重地垂坠着。
更令池小橙震惊的是他的状态:那双总是锐利如刀的绿眸此刻黯淡无光,眼下浮现出明显的青黑色,嘴唇因寒冷而微微发紫。
他看起来疲惫至极,甚至需要扶着门框才能站稳。
"茶。"他简短地命令道,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池小橙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这是三天来他第一次主动与她说话。
她匆忙起身,膝盖因久坐而发麻,险些绊倒自己。
哈尔冷眼旁观她的狼狈,没有伸手相助的意思,只是疲惫地闭了闭眼睛。
厨房里,池小橙手忙脚乱地烧水泡茶。
雨水从天花板接缝处渗入,在地面上形成小小的水洼。
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茶叶撒了一桌。
哈尔反常的虚弱状态既令她不安,又诡异地激起一丝隐秘的满足——原来那个永远游刃有余的恶魔也会疲惫,也会像凡人一样被雨水淋透,也会需要...她的茶。
当她把冒着热气的茶杯递到哈尔面前时,他正坐在壁炉旁的扶手椅里,湿透的长袍在身下积成一滩水洼。
卡西法的火焰因他的靠近而稍微活跃了些,但仍比平时微弱许多。
哈尔伸手接茶的姿势带着不自然的僵硬,指尖在触碰杯壁时甚至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你...受伤了?"
池小橙试探性地问道,声音比预想的要轻。
哈尔抬起眼帘,绿眸在火光映照下呈现出一种浑浊的琥珀色。
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啜饮了一口热茶,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一道闪电划过窗外,瞬间照亮了他苍白如纸的脸和领口隐约露出的绷带边缘。
池小橙倒吸一口冷气。
她从未想过哈尔也会受伤,会流血,会需要绷带。
在她心目中,他一直是那个强大到近乎非人的存在,永远带着嘲讽的微笑,从容不迫地掌控一切。
但此刻坐在她面前的,分明是一个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
奇怪的人类。
这个词突然击中了她。
无论哈尔有多么强大的魔法,无论他如何玩弄她的情感,剥去所有伪装后,他终究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会痛,会冷,会...死。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缓慢地搅动着她的内脏。
哈尔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思绪,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失望了?"
他轻声问,声音因疲惫而显得格外沙哑,"发现你的恶魔也会流血?"
池小橙没有回答。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触他领口露出的绷带边缘。
哈尔明显僵住了,绿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寒光,但他没有推开她。
"谁伤的你?"她听见自己问道。
哈尔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令人心碎的疲惫。
"谁都有份。"
他含糊地回答,又啜了一口茶,"莎莉曼的猎犬,北境的巫师,甚至..."
他的目光落在池小橙手臂上那些幽蓝的荆棘纹路上,"...我亲爱的小叛徒。"
池小橙的手指猛地缩回,如同被烫伤。
契约烙印应声而痛,那些荆棘纹路闪烁出刺目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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