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顺着池小橙的发梢、脸颊不断滑落,滴进早已湿透的衣领里,但她浑然不觉。
哈尔那句穿透雨幕的宣言——“我说过…我会一直保护你。”
——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反复炸响,余波震荡着她每一根神经。
那双在暴雨和洪水冲击下,褪去了所有阴郁与偏执,只剩下近乎笨拙的澄澈的金色眼瞳,不断地在她眼前闪现。
这和她记忆里,那个用甜蜜威胁将她禁锢在身边的哈尔,那个眼神深处翻涌着占有和毁灭欲的哈尔,判若两人。
小托马斯在哈尔臂弯里已经从最开始的挣扎哭喊变成了受惊后的啜泣,小小的身子因为寒冷和恐惧瑟瑟发抖。
哈尔不再看池小橙,他紧抿着唇,脸色苍白得可怕,护着孩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泞和未退的积水,朝着城堡主楼的方向艰难移动。
他的步伐有些踉跄,后背的衬衫在刚才山洪的冲击下撕裂了几道口子,隐约可见底下泛红的皮肉,但他挺直的脊背却没有半分弯曲。
池小橙站在原地,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直到那抹挺拔又带着明显疲态的背影快要消失在雨幕中,她才猛地回过神,迈开几乎冻僵的双腿,跟了上去。
回到城堡门廊下,暂时脱离了冰冷的雨水,但气氛却更加凝滞。
马鲁克和其他孩子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看到狼狈的三人,都吓得不敢出声。
“带他去换干衣服,煮点热汤。”
哈尔的声音沙哑,将怀里还在打嗝的小托马斯递给马鲁克,动作却意外地轻柔。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到池小橙身上。
马鲁克连忙接过孩子,和其他几个大点的孩子一起,簇拥着小托马斯往里面走去。
门廊下,只剩下哈尔和池小橙两人。
雨水从他们身上滴落,在脚边汇聚成一小滩水渍。
寂静中,只能听到外面哗啦啦的雨声,以及彼此有些压抑的呼吸声。
哈尔终于侧过头,看了池小橙一眼。
就只是很短暂的一瞥,金色的瞳孔里情绪难辨,随即他又转开脸,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淡金色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角,让他看起来有种罕见的脆弱。
“你也去换衣服。”他丢下这句话,便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背影透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孤绝。
池小橙看着他的背影,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她想问“你的背要不要紧”,想说“谢谢”,但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她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换下湿透冰冷的衣物,用干毛巾用力擦拭着头发和身体,直到皮肤泛起暖意,但心底某个地方,却依旧一片冰凉。
那一晚,城堡异常安静。
孩子们似乎也被傍晚的惊险吓到了,早早睡下。
池小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哈尔那双清澈的金瞳,和他毫不犹豫用后背抵挡山洪的画面,交替出现。
她想起之前他烧毁契约、给她地图和病号服、还有那顿辣到让人流泪的火锅……一种强烈的、不安的预感在她心中蔓延。
他像是在用尽一切方法,将她推开,同时又用最笨拙、最惨烈的方式,履行着某种他自认为的“保护”职责。
这感觉,比之前他明目张胆的囚禁和占有,更让她心慌意乱。
第二天,雨停了,天空放晴,阳光透过城堡彩色的玻璃窗,投下斑驳的光影。
仿佛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暴雨只是一场梦。
但空气中弥漫的泥土气息,和城堡外低洼处残留的积水,提醒着人们发生过什么。
池小橙起床后,发现哈尔已经不在城堡里。
马鲁克说老师一早就出去了,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
她帮着马鲁克照顾孩子们吃早餐,心思却飘忽不定。
临近中午,哈尔回来了。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神情却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疏离和冷静。
他径直走进书房,没过多久,又出来,手里拿着一卷看起来颇为古旧、边缘有些磨损的羊皮纸。
他走到正在厨房帮忙清洗餐具的池小橙面前,将羊皮纸在桌上铺开。
阳光照在纸面上,上面是用优雅花体字书写的条款和一幅精细的城堡结构图,还有一些复杂的魔法印章印记。
“签字。”哈尔的声音平静无波,指着羊皮纸末端一块空白处。
池小橙擦干手,疑惑地低头看去。
当她看清羊皮纸顶端的那行大字时,呼吸猛地一窒。
——《移动城堡及附属土地所有权转让契约》
地契?!他要把城堡给她?
她愕然抬头,看向哈尔,几乎以为自己理解错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哈尔避开她的视线,目光落在窗外的晴空上,语气淡漠得像在讨论天气,“从今天起,这座城堡,以及它所在的这片土地,归你了。”
“为什么?”
池小橙无法理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哈尔,你到底想做什么?先是烧契约,然后给我地图让我走,现在又把城堡给我?你说要保护我,就是用这种方式吗?把一切都给我,然后你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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