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混合着苦涩药粉和黑血气息的药汁,被池小橙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灌进了哈尔的喉咙。
他呛咳着,药汁顺着嘴角流下,与之前咳出的黑血混在一起,弄脏了他苍白的下巴和衣襟。
苦味在口腔里炸开,让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可那双金色的眼瞳,却死死锁在池小橙脸上,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震动,以及一丝……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微弱却炽热的光。
“一起活?”他哑声重复,声音因为呛咳和情绪而破碎不堪,“你说……一起活?”
“不然呢?!”池小橙扔开空碗,碗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滚了几圈,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双手依旧捧着他的脸,指尖能感受到他皮肤下细微的颤抖和异常的低温。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嘶哑和斩钉截铁的坚决,“你以为我灌你药是嫌你死得不够快吗,哈尔·金?听着,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准你死,你就得给我好好活着!用你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用你这张只会说刻薄话的嘴呼吸,用你这颗……这颗总是自以为是安排一切的心跳着!直到我喊停为止!”
她的话语像连珠炮一样砸向他,带着怒气,带着后怕,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
这不是请求,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是她在经历了契约反噬的剧痛、目睹了他咳出黑血的自毁后,做出的最本能、最坚定的选择。
哈尔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泛红的眼眶,看着她眼中那簇燃烧的、几乎要将他灼伤的火苗。
苦药的余味还在舌尖弥漫,黑血带来的虚弱感仍在四肢百骸叫嚣,可一股滚烫的暖流,却凶猛地冲垮了他心口那冰封的绝望和自弃。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颤抖地、小心翼翼地,覆上了她捧着自己脸的手背。
他的手掌冰凉,带着湿冷的汗意,可触碰的瞬间,池小橙却觉得仿佛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他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覆盖着,像是一个确认,又像是一个无言的承诺。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狂风卷着雪粒,密集地敲打着玻璃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雪即将来临。
“咳……”哈尔又低低咳嗽了一声,但这次不再是撕心裂肺的呛咳,而是带着一点压抑的、似乎是想要掩饰什么的意味。
他移开视线,耳根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红,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那份死气,“……药很苦。”
池小橙看着他这副别扭的样子,心头那股又酸又胀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她松开捧着他脸的手,转而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力道不轻,惹得他闷哼一声。
“活该!谁让你乱用魔法!自找的!”
她骂着,眼圈却更红了,迅速转身走向房间角落的脸盆架,拧了一把冷毛巾回来,动作算不上温柔地擦掉他下巴和颈间的药渍和血污。
哈尔任由她动作,金色的眼瞳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其中的情绪。
只有在她擦拭到他唇角时,他几不可察地抿了抿唇。
擦干净后,池小橙把毛巾扔回盆里,看着窗外越来越猛烈的风雪,眉头紧锁:“这雪……好像更大了。”
她想起那棵刚刚在废墟中抽出绿芽、被她和哈尔小心翼翼守护着的樱花树。
那是这片焦土上唯一的、象征着新生的绿色。
“嗯。”哈尔也望向窗外,眉头同样蹙起。
他的魔力因为之前转移伤痛的反噬而几乎枯竭,对自然气候的感知也变得迟钝,但多年魔法师的本能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这场雪……不太对劲。”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城堡突然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不是地震那种来自地底的震动,而是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狠狠撞击了一下!
“怎么回事?!”池小橙踉跄了一下,被哈尔用左手扶住。
哈尔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站直,金色的瞳孔缩紧,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是暴风雪。百年不遇的那种。”
他的话音未落,更加猛烈的撞击接踵而至!
狂风呼啸着,仿佛无数巨人在捶打着城堡的外墙。
窗户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冰冷的空气从缝隙中钻入,瞬间让房间里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卡西法!”池小橙下意识地喊道,随即想起卡西法如今只是一簇需要温暖才能维持生机的晶石,根本无法像以前那样提供稳定的热量和保护城堡。
哈尔松开扶住她的手,快步走到窗边,透过结冰的玻璃向外望去。
只见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狂风卷着鹅毛大雪,形成了一道道恐怖的雪龙卷,疯狂地抽打着大地。
能见度极低,只能隐约看到城堡在狂风中瑟瑟发抖。
“城堡的防护……很弱。”哈尔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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