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千机伞伞骨里的银针震颤频率突然拔高,震得他手腕发麻,像是这些淬了蛇王毒的暗器在替他做最后的抉择——周宝山虽然吼着撤退,可那道筑基修士特有的威压仍像块磨盘压在众人头顶,若让这老东西安然退走,等他缓过劲来,整个勾栏巷的人都得被屠个干净。
柳如烟还在他怀里发抖,发顶沾着焦黑的木屑。
杨阳望着她后颈被火燎出的红痕,喉间腥甜突然化作一股狠劲。
他咬碎舌尖,剧痛让神智陡然清明,左手死死扣住伞柄机关,右手快速结了个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法诀。
"去!"
伞骨暗纹里的百根银针同时暴射而出。
这些细如牛毛的暗器裹着幽蓝毒雾,竟在半空连成一张细网——他三年前在蛇王谷蹲了整月,用蛇王涎液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毒,此刻终于见血封喉。
周宝山正转身欲走,忽觉后颈一凉。
筑基修士的直觉让他慌忙催动身周青色灵光,可那灵光才刚泛起涟漪,银针已穿透灵光,两根扎进他肩胛骨,三根没入后颈大穴。
"啊!"周宝山踉跄栽倒,玄色道袍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能清晰感觉到毒素顺着血脉往上窜,半边身子霎时麻木,筑基期修士的自愈力在蛇王毒前竟慢得像蜗牛爬。
杨阳盯着他抽搐的背影,手指还在发抖。
他本以为自己会怕,可当看到周宝山栽倒的瞬间,心里只腾起股滚烫的快意——原来杀人,真的能让人忘记害怕。
"趁现在!"高源丹师的断喝炸响。
这位总把药锄别在腰间的胖老头不知何时抄起了炼丹炉,炉口喷吐着赤红火苗,正烧向周家断后修士的腿弯;胡达举着两柄带倒刺的短斧,砍翻挡路的杂役修士时,斧刃都卷了边;几个勾栏女子抱着提前藏好的傀儡符,黄纸傀儡落地便化作持剑木人,摇摇晃晃地替众人挡刀。
"阳哥哥,快走!"柳如烟拽着他的衣袖往前跑。
她的绣鞋早被碎砖硌破,脚底板渗着血珠,却硬是把他往巷口推。
杨阳咬着牙背起沈曼玉——这姑娘方才替他挡了道风刃,此刻昏迷着,额头的血都快把衣襟浸透。
身后传来周家人的惨嚎。
杨阳跑过焦黑的香案时,瞥见案角还摆着半块喜糖,糖纸被火烤得卷曲,像朵快要凋谢的花。
那是他和柳如烟今早才摆上的,说要等宾客散尽后慢慢吃。
"想跑?"
一道阴鸷的冷笑劈开混战。
周鹰不知何时掠上屋檐,手中铁尺泛着冷光。
这位周家长老的筑基中期威压比周宝山更沉,地面的青砖被压得咔咔开裂。
他的铁尺指向杨阳背心,尺尖凝聚的雷纹让空气发出刺啦声响——这一击要是打实了,杨阳整个人都会被劈成焦炭。
"小心!"柳如烟尖叫。
杨阳想躲,可背着沈曼玉的身子根本转不动。
他闭了闭眼,想着至少能护着柳如烟活下来,却在此时听见头顶传来惊雷般的轰鸣。
抬头的瞬间,他瞳孔骤缩。
水蓝色雷光正从云层里倾泻而下,像是有人拿巨笔在天上画了张网。
雷光所过之处,周家修士的法器纷纷炸裂,握着刀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甚至有几个练气期的直接瘫软在地,口鼻渗出黑血——那是被阵法反噬的迹象。
周鹰的铁尺雷纹"滋啦"一声熄灭。
他抬头望着天空,脸上的狠劲终于裂出缝隙:"四阶...雷光阵?"
赵启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哭腔:"长老!
我们的人被阵法锁死了灵脉!
这是...这是徐家的护城阵!"
周昊天的脸色比死人还白。
他盯着雷光里若隐若现的阵纹,突然想起三日前徐掌柜在丹铺说的那句话:"周家要是敢动杨家小子,怕是要踢到块硬石头。"当时他只当是老东西吓唬人,此刻才明白,徐家藏着的哪里是石头,分明是座随时会塌的山。
"撤!
全部撤!"周昊天拽着周鹰的衣袖往后退。
雷光越来越密,像无数根银针在扎他的天灵盖,他甚至能听见阵法核心传来的嗡鸣,那声音里带着股让筑基修士都胆寒的压迫感——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护城阵,更像是...
"走!"周鹰甩脱他的手,御起铁尺就要遁走。
可他刚腾起半丈高,一道水桶粗的雷光突然劈在他脚边,炸得他浑身焦黑,跌进路边的泥沟里。
杨阳扶着墙喘气,看着周家众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似的溃逃。
柳如烟替他擦着嘴角的血,指尖都在抖:"阳哥哥,他们...他们怎么突然就..."
"徐家。"杨阳望着天空的雷光,喉咙发紧。
他想起徐掌柜每次见他来买药材时,总会多塞两把灵草,说"年轻人总要攒点家底";想起上个月徐掌柜喝醉了,拍着他肩膀说"这城里啊,有些阵眼连我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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