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就捡了。”江翊把糖纸递给她,指尖碰到她的掌心,两人同时缩回手,“只是觉得……你们很般配,像物理题里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缺一不可。”用物理知识形容感情?这很“江翊”。林溪忍不住笑起来,尴尬瞬间消散:“你观察得还真仔细,比看电路图还认真。”
“因为你们笑得很明显。”江翊低头看着笔记本,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爸妈从来不会那样笑,他们说话时总像在讨论实验数据,精确却没温度。”他的指尖在“家庭沟通”四个字上轻轻划过,那是他昨天刚写的批注,字迹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林溪想起他在图书馆看的心理学书,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发紧:“你还在为家里的事烦恼吗?上次你说老师帮你沟通了……”江翊合上笔记本,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叶子早就落光了,光秃秃的枝桠指向灰蒙蒙的天空:“嗯,他们同意我放弃竞赛了,但总觉得我在闹脾气,像没长大的孩子。”
“坚持自己的想法不是闹脾气。”林溪想起陆知行投篮时的坚定,想起苏晓晓告白时的勇敢,“就像解物理题,你总得相信自己的思路,哪怕和标准答案不一样。”江翊转过头,眼神里带着点惊讶,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感动:“你好像……很懂这些?”
“是陆知行说的,烦恼就像多余的防守队员,越在意越会被拦住。”林溪捡起掉在地上的橡皮,“他还说,解决烦恼的最好方式是面对,不是逃避。”江翊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突然轻笑一声:“你们俩倒是很像,一个用篮球讲人生,一个用解题说道理。”
放学时,林溪在车棚碰到江翊。他正在修自行车链条,手指沾着黑色的油污,校服外套的袖口蹭到了灰尘,看起来有点狼狈。平时连作业本都要擦得干干净净的人,此刻却毫不在意手上的污渍,专注地摆弄着链条,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眼睛。
“需要帮忙吗?”林溪把书包放在车座上,“我爸以前教过我修链条,说关键时刻能救命。”江翊抬头看她,眼睛里带着点惊讶:“你还会这个?”林溪笑着点头,蹲下身接过他手里的扳手:“小事一桩,看我的。”
链条卡得有点紧,林溪费了点力气才把它归位。江翊递来纸巾,看着她手上的油污,突然说:“你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平时连擦黑板都怕沾粉笔灰。”林溪擦着手笑:“人都有两面性嘛,就像你,平时冷静得像冰块,也会在操场发脾气。”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怕戳到他的痛处。江翊却没生气,只是低头看着修好的链条,声音轻轻的:“你不也有?”林溪愣住了,抬头看他,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操场,陆知行正在那里等她,手里挥着橘子糖,阳光落在他身上闪闪发亮。
“你不也有藏起来的心事吗?”江翊的声音很轻,像风拂过湖面,“看到陆知行时眼里的光,藏不住的。”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就像我藏不住对物理竞赛的抗拒,你也藏不住对他的在意,我们都一样。”
林溪的脸颊瞬间红透,像被夕阳染过的云彩。原来自己的心事早就写在脸上,被细心的江翊看在眼里,像藏在草稿纸背面的小秘密,以为没人发现,其实早就暴露了。她低头看着修好的链条,突然觉得江翊比她想象中更敏锐,也更温柔。
“谢谢。”林溪轻声说,不知道是在谢他的理解,还是在谢他没戳破的善意。江翊推着自行车笑了笑:“该说谢谢的是我,帮我修好了链条。”他跨上自行车,脚蹬转了半圈又停下,“对了,心理学书里说,喜欢就说出来,藏着会变成烦恼,像卡壳的链条,迟早要修的。”
说完他便骑着自行车离开了,校服外套在风里轻轻晃动,像只终于展翅的鸟。林溪站在车棚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手里还攥着那张擦过油污的纸巾,心里却暖融融的。原来每个人都在悄悄关心着别人,用自己的方式传递着温柔,像冬日里的阳光,不耀眼却足够温暖。
陆知行跑过来时,额前的碎发都在滴水,手里的橘子糖被捏得有点变形:“刚才看你和江翊在说话,没打扰你们吧?”林溪摇摇头,接过他递来的糖,指尖碰到他温热的掌心:“他教我个小知识,说喜欢就要说出来,藏着会变成烦恼。”
陆知行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像被点燃的烟花:“那你……要不要试试?”他的声音带着点紧张,喉结滚动了两下,像在等待宣判。林溪剥开橘子糖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鼓起勇气抬头看他:“我喜欢你,像喜欢解出数学题的瞬间,像喜欢橘子糖的甜味,很简单,也很认真。”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车棚的地面上。陆知行的眼睛里闪着光,突然伸手抱住她,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珍宝:“我也是,喜欢你很久了,从你帮我捡篮球那次就开始了。”他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像终于卸下了沉重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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