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晨光刚漫过排练室的窗台，就被此起彼伏的争论声搅得支离破碎。距离艺术节合唱比赛只剩五天，原本该紧锣密鼓磨合的班级，却因为一个突发状况乱成了一锅粥——低音部的男生李阳突发急性阑尾炎，住进了医院，原本就人手紧张的低音部，瞬间少了关键一员。
“这可怎么办啊！”班长抱着乐谱，急得直跺脚，“李阳是低音部的主力，他一请假，咱们低音部连和声都凑不齐了，总不能让女生去唱低音吧？”
排练室里一片沉默，连平时最活跃的王浩都耷拉着脑袋。低音部本就只有六个男生，李阳的音域最稳，每次排练都是他带着大家找调子，现在他突然缺席，剩下的五个男生要么音太高，要么唱不稳，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要不……从高音部调个人过去？”有同学小声提议，目光不自觉地扫向陆知行——高音部男生最多，陆知行又是主力，要是他愿意去低音部，说不定能救场。
陆知行刚喝了口温水，听到这话差点呛到。他放下水杯，皱着眉摇头：“不行！我音域本来就高，强行唱低音会破音的，到时候不仅救不了场，还得拖累整个声部！”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江翊一个人扛着低音部吧？”苏晓晓指着站在角落的江翊，语气里满是焦急。江翊正低头看着乐谱，手指在上面轻轻划着，听到自己的名字，才缓缓抬起头，没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自从李阳请假后，江翊就成了低音部的“顶梁柱”，每次排练他都要反复带大家找节奏，可剩下的五个男生实在不给力，要么跟不上，要么跑调，昨天排练到天黑，还是没练出效果。
“要不……我试试？”林溪突然小声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她身上，苏晓晓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摆手：“不行！你是领唱，要专注练自己的部分，怎么能去凑低音部的热闹？再说你是女生，音域本来就高，唱不了低音的！”
林溪攥了攥手心，还是鼓起勇气说：“我……我在家练过低音，虽然不如男生稳，但应该能凑个数。李阳不在，低音部总不能一直空着，咱们比赛时间快到了……”
“不行就是不行！”陆知行突然打断她，语气比平时重了些，“领唱是整个合唱的核心，你要是分心去练低音，到时候领唱出错了怎么办？咱们班的冠军还要不要了？”
他不是故意凶林溪，只是觉得领唱太重要了，林溪本来就容易紧张，要是再分心练低音，肯定会影响状态。可这话听在林溪耳里，却觉得有点委屈——她只是想帮忙，怎么就成了“拖后腿”了？
江翊看着林溪泛红的眼眶，终于开口了：“别吵了，我有个办法。”他走到排练室中间，把乐谱摊在桌上，指着上面的和声部分说：“李阳的音域大概在低音区的中央，我们可以把他的部分拆成两段，一段让音域稍低的男生唱，另一段我来补，虽然不如之前稳，但多练几次应该能凑齐。”
“可剩下的男生里，除了你，没人能唱到李阳的音域啊！”班长皱着眉说，“昨天排练的时候，王浩试了一次，唱到一半就破音了，剩下的人更不行了。”
江翊没说话，只是抬头看向陆知行，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陆知行，你能不能试试？不用你全程唱，只需要在副歌部分补几个低音，你的音域虽然高，但稍微降一点，应该能唱上去。”
陆知行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都说了，我唱不了低音，强行降调会破音的，到时候反而麻烦。”
“可现在没别的办法了！”江翊的语气难得带了点急意，“要么你试试，要么咱们低音部就只能空着，比赛的时候肯定要扣分，你自己选！”
“我选什么选！”陆知行也来了脾气，往前走了一步，和江翊对视着，“我都说了我唱不了，你非要逼我干什么？难道就因为你能唱低音，所有人都得跟你一样？”
“我不是逼你，是现在情况紧急！”江翊也提高了声音，“李阳不在，低音部没人能扛，你是高音部主力，要是你愿意帮忙，咱们还有机会，你现在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这里发脾气，像话吗？”
两人越吵越凶，周围的同学都不敢说话，林溪看着他们剑拔弩张的样子，心里又急又慌，想劝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苏晓晓拉了拉她的胳膊，小声说：“别管他们，让他们吵，等吵够了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林溪怎么能不管？眼看比赛越来越近，低音部的问题还没解决，他们再这么吵下去，只会浪费更多时间。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两人中间，轻声说：“别吵了，要不……我真的试试？我在家练过《夜空中最亮的星》的低音和声，虽然不如男生稳，但多练几次应该能行。领唱的部分我会抓紧练，不会影响的。”
陆知行看着林溪坚定的眼神，心里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却还是皱着眉说：“不行，领唱太重要了，你不能分心。我……我再试试吧，虽然不一定能行，但总比让你冒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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