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则穿着一身水蓝色的细布衣裙,头上戴着同色的帷帽,轻纱遮面。她步履轻快,东张西望,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偶尔还会在某个卖糖人或泥人的摊子前驻足片刻,引得身旁的“兄长”不得不停下等待,周身的气压更低了几分。
这正是易容改装后的陆寒江与林微熹。
“哥,你放松点嘛。”林微熹隔着轻纱,都能感受到身边人散发的冷气,她忍着笑,压低声音,“我们是来打听消息的,不是来抓人的。你这模样,像是要把整个西市都查封了。”
陆寒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但紧绷的下颌线稍微缓和了一丝丝。
林微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放风”机会。她先是凭借出色的嗅觉,精准地找到了一家据说有西域香料售卖的铺子。
铺子里气味混杂。林微熹像只灵敏的小狗,这里闻闻,那里看看,最后指着一小罐深褐色的油膏,用刻意改变的、娇滴滴的声音问掌柜:“老板,这个味道好特别呀,是什么香呀?”
掌柜见是个戴着帷帽的小娘子,声音又甜,热情地介绍:“小娘子好眼光!这是西域来的‘龙涎香’,珍贵得很呐!”
林微熹故作天真:“龙涎香?我好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还有一种叫‘迷迭金’的香,比这个还香,老板你这有吗?”
掌柜愣了一下,摇摇头:“迷迭金?没听说过。小娘子,不是老头子我吹,这西域来的香,没有我不认识的,您说的这个,怕是记错了吧?”
林微熹有些失望,但还是买了一小点所谓的“龙涎香”做样子。
走出铺子,她对陆寒江摇摇头:“不是这里。”
他们又连续逛了几家香料铺子,甚至旁敲侧击地问了是否有客人来买过味道特别浓郁持久的异香,都一无所获。
陆寒江的脸色越来越沉,周围的空气都快凝结出冰渣子了。他开始怀疑,听信林微熹的“馊主意”是不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林微熹也有点沮丧,但更多的是不服气。她就不信,一点线索都挖不出来!
就在这时,她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卖旧货和杂项的地摊,一个老头正坐在小马扎上打盹。摊子上乱七八糟地摆着些铜器、木雕、旧书,还有几个颜色暗淡的香囊。
她心中一动,拉着陆寒江(下意识地拽住了他的衣袖)走了过去。
陆寒江身体一僵,看着拽住自己衣袖的那只白皙小手,眉头皱得更紧,但终究没有甩开。
林微熹蹲在摊前,假装翻看那些旧香囊,拿起一个绣工粗糙、颜色暗红的旧香囊,随口问那打盹的老头:“老伯,这香囊怎么卖?”
老头睁开惺忪的睡眼,瞥了一眼,懒洋洋道:“五个铜板。”
林微熹拿着香囊,正要放下,忽然,她的目光凝固在香囊底部一个极不起眼的、用更深的红线绣出的标记上——那是一个简化了的、如同火焰般的纹样!
而那片丝绸残片的焦黑边缘,形状……似乎正好能与这个火焰纹样的一部分吻合!
她心脏狂跳起来,但声音依旧保持平稳:“老伯,这香囊挺别致的,这下面的花纹是什么意思啊?”
老头打了个哈欠:“哦,那个啊,是‘火浣坊’的标记。他们家卖的香囊、荷包,都有这个记号。”
“火浣坊?”林微熹没听说过。
“就在前面那条巷子尽头,专卖些驱虫辟邪的香药袋子,生意还行。”老头指了指方向。
林微熹强压住激动,买了那个香囊。站起身,对着浑身散发着“到底有完没完”气息的陆寒江,晃了晃手中的战利品,帷帽下的笑容灿烂无比。
“哥,我想……我们找到了。”
陆寒江看着她那得意的小模样,再看看那个廉价的旧香囊,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名为“愕然”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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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喧闹的西市,回到皇城司那间清静的值房,气氛已然不同。
林微熹摘下帷帽,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红晕,以及发现关键线索的兴奋。她将那个旧香囊和那片丝绸残片并排放在桌上。
“陆大人,你看!”她指着香囊底部的火焰标记,又拿起残片,将那片焦黑的边缘小心翼翼地靠近标记,“虽然残了,但这弧度,这走向,是不是很像这个火焰标记的一部分?”
陆寒江俯身,仔细比对。他不得不承认,林微熹的观察力惊人。那片焦黑,原本只被认为是焚烧痕迹,此刻在与完整的火焰标记对比下,确实呈现出高度的相似性!这很可能不是意外焚烧,而是故意烧掉了这个标记的大部分,却因为某种原因未能完全销毁!
“火浣坊……”陆寒江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锐利如刀。一个专卖驱虫辟邪香药袋的铺子,怎么会和宫廷失窃案、金牡丹、异香、军方布料联系在一起?
“我已经让手下立刻去查这个火浣坊的背景、东家、以及近期所有往来人员和货物。”陆寒江直起身,恢复了指挥使的冷静和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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