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正来那句带着深意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家庭背景?
什么家庭背景能让场长这么给他兜着?
曲和被于正来按着,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他瞪着冯程,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于正来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了顺气,这才转过头,对着还梗着脖子的冯程,语气缓和了许多。
“行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小冯刚来,路上也累了,先去安顿下来,休息休息。”
他对着门外喊了一句。
“徐阳!”
“哎!场长,在呢!”
一个二十出头,看着机灵干练的年轻人跑了进来。
他是场部负责后勤的徐阳。
于正来指了指冯程。
“你带冯程同志去宿舍,就安排在你们那个屋。”
“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的,你多帮衬着点。”
“好嘞!”
徐阳爽快地应下,走到冯程面前,露出一个热情的笑。
“冯工,跟我来吧,咱们宿舍条件虽然差点,但绝对敞亮!”
冯程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那张俊朗的脸上,依旧写满了不服。
众人陆陆续续地散去。
陈工走到石末身边,看着冯程的背影,冷哼了一下。
“不知天高地厚。”
他压低了话音,对石末说道。
“场子的大门开着呢,想来就来,想走也没人拦着。”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就是说给冯程听的。
果然,走在前面的冯程脚步顿了一下,肩膀明显僵硬了。
石末赶紧打圆场。
“陈工,陈工,消消气,年轻人嘛,火气旺。”
于正来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陈工。
“老陈,少说两句。”
陈工撇了撇嘴,没再多说,转身走了。
于正来看着冯程的背影,叹了口气,又对徐阳和石末交代。
“你们俩,平时多看着点他。”
“开春之后,他就跟着你们第一批上坝,先去种种树,磨练磨练性子。”
说完,他也背着手,慢悠悠地离开了会议室。
石末和徐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两个字。
麻烦。
这冯程,一看就是个浑身长满刺儿的刺猬,谁碰谁扎手。
宿舍是砖瓦盖的大通铺,十几个人住一间屋。
徐阳给冯程指了个空床位。
“冯工,你就睡这儿吧,被褥都是新的,刚从库房领的。”
冯程把自己的行李,一个崭新的皮箱,往床下一塞。
他从头到尾没和任何人说话,自顾自地整理着床铺,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整个宿舍的气氛都有点怪。
大伙儿都知道了会议室里发生的事,看冯程的眼神都带着点审视和排斥。
此时石末躺在自己的床上,翘着二郎腿,心里直乐。
这下可有意思了。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都市精英误入乡野求生”的剧本吗?
就是不知道这位哥们儿能撑几天。
接下来的几天,冯程用实际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了,什么叫“特立独行”。
他不和任何人交流,每天独来独往。
最让大伙儿受不了的,是他竟然开始喂狗。
一只不知道从哪儿跑来的野狗,瘦得皮包骨头,浑身脏兮兮的。
冯程每天都从食堂里,用自己的饭盒带回来一些馒头和菜汤,偷偷喂它。
这事儿一下就捅了马蜂窝。
要知道,在这缺衣少食的林场,粮食比金子还精贵。
每个人都是定量供应,半个馒头都得算计着吃。
你倒好,拿人的口粮去喂一条野狗?
老刘,食堂的老师傅,第一个找上了门。
他堵在宿舍门口,指着冯程的鼻子骂。
“你个小王八羔子!老子看你白白净净像个读书人,你怎么干这种事!”
“大伙儿的粮食是让你这么糟蹋的吗?啊?”
冯程把那只叫“赛虎”的流浪狗护在身后,梗着脖子反驳。
“我用的是我自己的口粮,我没吃饱,我乐意!”
“你乐意个屁!”
老刘气得跳脚。
“你那份也是国家的粮食!不是你家大米白面!”
要不是徐阳和石末死命拉着,老刘那蒲扇大的巴掌就直接呼上去了。
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
冯程彻底成了整个林场的公敌。
大伙儿看他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排斥,变成了彻底的厌恶。
可冯程毫不在意。
他依旧我行我素。
不仅喂狗,晚上吃完饭,他还会从那个宝贝皮箱里,拿出一架手风琴。
坐在宿舍门口的台阶上,自顾自地拉起来。
悠扬的琴声在寂静的林场里回荡。
别说,还挺好听的。
就是这气氛,多少有点不合时宜。
别人累死累活干了一天,回来就想躺着歇会儿。
你这儿叮叮咣咣一顿输出,谁受得了?
石末倒是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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