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盘珠子。
但这念头只在青鸢脑海里闪了一瞬,就被掌心传来的剧烈震颤给生生绞碎了。
雨还在下,雨点砸在青石板上,碎成千万片浑浊的白沫。
青鸢高举着的左手此刻不像是一只手,倒像是一根被雷击中的引雷针。
那根从她血管里“吐”出来的银线,此刻正死死绞缠在那只夺来的香囊上,不仅没有松脱,反而像是活物见血般,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嗡嗡”声。
那声音极低,却极尖锐,像是无数只蚊蚋钻进了耳膜里振翅。
银线原本雪亮的光泽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从接触香囊流苏的那一点开始,一股暗沉的灰败色泽正顺着银线逆流而上,直逼青鸢的手腕伤口。
而那只香囊表面,那个简陋的双膛导烟图纹路,竟然在没有火源的情况下,泛起了一层类似腐肉放置久了才会有的磷光。
冷宫秘术,银脉引真。
这玩意儿平时就是根杀人的弦,可一旦碰上了混杂着赤硝和尸油的高纯度毒物,它就会产生“共振”。
这道理就像是只有同一频率的虫子才能听懂彼此的叫声,这根浸淫了苏家药理的银线,认出了香囊里那股子同宗同源、却又更加邪恶的味道。
“松手!快松手!”
林墨在旁边看得眼皮直跳,她太清楚这反应意味着什么了。
那香囊里的尸油纯度太高,正顺着银线往青鸢身体里反噬。
可青鸢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那只手举得高高的,像是在向这漫天的黑夜展示某种罪证。
站在对面的柳嬷嬷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得倒退了半步。
她那张涂满厚粉的老脸上,原本的狞笑瞬间凝固,紧接着被一种源自骨髓的恐惧所取代。
她当然认得这是什么——这是当年苏家那个疯女人用来鉴毒的招数!
那个女人明明已经死了十年了!
恐惧到了极点,就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杀意。
“妖术!这是妖术!”柳嬷嬷猛地尖叫起来,声音尖利得变了调,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青鸢,指甲盖上的丹蔻红得刺眼,“这贱婢用邪术污蔑贵妃娘娘!金吾卫呢?都死绝了吗?给我拿下这妖女!就地格杀!”
周围那几个被刚才的雷声和变故吓傻了的打手,被这一嗓子吼回了魂。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手里握着的棍棒和短刀紧了紧,却没人敢第一个冲上去——那根还在嗡嗡作响、泛着磷光的银线,实在太邪门了。
“谁敢过来!”
林墨猛地跨前一步,挡在青鸢身前。
她那一身乞丐装早就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显得身形单薄得可怜,可她那一双熬红了的眼睛里,却透着股狼一样的狠劲儿。
她右手迅速探入怀中,摸出一枚干枯得像是羊屎蛋一样的黑色丸药——海藻丸。
这是她在海边渔村收来的土方子,那是渔民潜水前用来压制体内氮气翻涌的猛药,味极苦,性极寒,吃多了能让人暂时失去痛觉,但也能瞬间强行压住沸腾的气血。
林墨连嚼都没嚼,仰脖子硬吞了下去。
药丸入喉,像吞了一块冰炭,一股子腥凉瞬间炸开,激得她浑身一颤,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被强行镇压了下去。
“扶住我。”青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虚弱,但冷静得可怕。
林墨转身,装作惊惶失措的样子一把扶住了青鸢的手臂。
她的身体借着这一扶的遮挡,手指极快地在青鸢鲜血淋漓的小臂伤口上一抹。
指尖那一点绿幽幽的汁液——曼陀罗浓缩汁,瞬间融进了伤口翻卷的皮肉里。
“嘶——”
青鸢痛得浑身肌肉一紧,这玩意儿虽然能止血,但那滋味就像是有人拿着烧红的烙铁在伤口上又滚了一圈。
但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
那层绿色的汁液遇血即凝,迅速在伤口表面形成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半透明薄膜,硬生生将那根还在震颤的银线给“封”在了皮肉之下,同时也切断了银线与香囊之间的那种诡异共振。
嗡鸣声戛然而止。
那层磷光也随之黯淡下去。
“装神弄鬼!”柳嬷嬷见异象消失,胆气瞬间又壮了三发,“给我上!把这俩不知死活的东西剁碎了喂狗!”
几个打手见状,发一声喊,举着刀棍就扑了上来。
“小心!”
林墨猛地一推青鸢。
青鸢脚下本来就虚浮,被这一推,整个人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后背重重地撞在了衡记当铺门口堆放货物的一堆麻袋上。
“哗啦——”
最上面的一个麻袋本来就扎口不严,被这一撞,直接翻倒在地。
麻袋口松开,里面白花花的晶体瞬间倾泻而出,铺满了大半个台阶,混进了地上的泥水里。
那是粗盐。
衡记当铺不仅当东西,私底下也倒腾私盐,这在东市不是什么秘密。
但这袋盐,显然不太对劲。
雨水冲刷着白色的晶体,原本应该融化成透明盐水的粗盐,此刻却像是被染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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