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5月5号,星期五。
陈野感觉自己像一条被反复晒干又泡发、折腾得快要灵魂出窍的老咸鱼。连着熬了几天夜修改稿子,那困意仿佛融进了骨头缝里,沉甸甸地往下坠。只有到了下午,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才能勉强回一点神。
早上上学路上,他背着那仿佛千斤重的书包,小脑袋一点一点,眼皮沉重得像是挂了铅块,全靠“大佬”的意志力和身体认路的肌肉记忆在支撑。好几次,眼前的路面都出现了重影,差点跟路边无辜的电线杆来个“深情”的亲密接触。幼儿园里,小李老师温柔的声音成了最好的催眠曲。要么是小鸡嘬米式点头,频率稳定得能当节拍器给唐晓白打拍子;要么干脆放弃抵抗,小脸往胳膊上一埋,直接进入“离线状态”,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午休?那更是补觉的黄金时段,沾枕头就着,睡得昏天黑地,口水浸湿了半截袖子也浑然不觉。
也就下午自由游戏时间,靠着生物钟的顽强挣扎和户外新鲜空气的刺激,陈野才能勉强支棱起来,眼神恢复一丝属于活物的清明。不然,小李老师和陈静老师那忧心忡忡的眼神,都快以为他得了什么不治的重感冒,让他请假在家里休息了。
今天自由游戏时间开始前,小李老师拍手集合小朋友们,脸上带着过节前的喜庆,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小朋友们注意啦!再过不久就是六一儿童节啦!我们园里会组织表演节目哦!每个班级要报三个节目上去!谁想上台表演的,下周一可以来找老师报名!唱歌、跳舞、讲故事都可以!大胆展示自己!” 说完,小李老师就抱着教案离开了教室。
一直站在旁边的陈静老师却没立刻走。她那带着深意的眼神,精准看向刚刚抬起睡眼惺忪小脸的陈野。看见陈野也看向了她,陈静老师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这才转身,踩着轻快的步伐跟着小李老师走了。
陈野被看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心里“嘿嘿”干笑两声,警铃大作:‘完了完了,陈老师这眼神……有点渗人啊!’
最近这段时间,陈静老师的行为模式越发诡异。没事就溜达到陈野旁边,也不说话,就伸出那“魔爪”在他那颗圆溜溜的西瓜头小脑袋上揉搓几下,力道适中,手法……嗯,有点像撸猫。揉完就走,深藏功与名,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和一头被揉乱的呆毛。每次被“摸头杀”,陈野都感觉后脖颈凉飕飕的,总觉得这位音乐老师看他的眼神凉嗖嗖的。
‘得,看来六一儿童节这关,是躲不过去了。’陈野认命地想着,拖着还有点飘的步伐,梦游似的晃悠到老榕树下。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水果硬糖——没办法,姜姜小姐姐送的零食大礼包里,这种水果硬糖有十几包,各个牌子的都有,一包能装两三百颗,真正是量大管饱,堪称幼儿园社交硬通货。
小朋友们早已熟门熟路,呼啦一下围拢过来,背景音是此起彼伏、带着川普腔调的“陈老板大气!”。糖果迅速分发完毕,空气中弥漫开廉价的香精甜味。
含着嘴里那点聊胜于无的甜,陈野盘腿坐在老树根上,小眉头皱成了“川”字,思绪开始围绕着“六一节目”这个魔咒打转。
‘搞哪首歌呢?’他开始了头脑风暴(咸鱼版):
《孤勇者》?太浪费了!给幼儿园小朋友唱“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总觉得画风清奇,怕把园长和家长们直接送走。PASS!
《黑桃A》?《钵钵鸡》?不行不行!到时候满园的小朋友在那嘿唉唉你是我的宝贝,或者钵钵鸡钵钵鸡一元一串的钵钵鸡……画面太美,这俩要是敢拿出来,园长估计都能当场表演一个“手撕咸鱼”,把他挂榕树上风干当装饰品!太超前且极度不正经!PASS PASS!
《少年》?《逆战》? 旋律是够燃,但歌词对这群平均周岁年龄六岁的小萝卜头来说,难度堪比登天!那么长一串的歌词估计背到六一儿童节变重阳节都背不完。PASS!
《暖暖》?《小城夏天》? 嗯…这两首好像都还挺不错的,旋律轻快上口,歌词也相对简单有几个小朋友一人分几句也就唱完了,这两首可是新一代“洗脑神曲”前世会唱的幼儿园小朋友一大把。备选!
想着想着,思绪又像脱缰的野马,飘到了远在京城的姜姜、文文那几个素未谋面的乐队小姐姐身上。虽然没见过,但人家帮自己赚了第一桶金(版权费),是不是也该投桃报李,趁这机会搞首适合她们乐队风格的新歌?摇滚风的…《小城夏天》改改编曲加点电吉他应该也行?
就在他天马行空,嘴里无意识地嚼着硬糖,糖块在牙齿间发出细微的“嘎嘣”声时,一段旋律毫无预兆地、如同冲破堤坝的潮水般,猛地涌入了脑海!
不是轻快的儿歌,也不是燃炸的摇滚,而是一首带着慵懒迷幻、又藏着忧伤思念的歌——回春丹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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