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五的死讯像一阵阴风,大清早就在村里刮开了。
林风是被一阵急促的砸门声惊醒的。他一整夜没合眼,守着墙洞那边的动静,天快亮时才靠着炕沿打了个盹。门“砰砰”响得厉害,混着外面嘈杂的呼喊:“林风!林风在家吗?快去看看!李老五出事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爬起来。奶奶还在昏睡,眉头紧锁,嘴里时不时嘟囔着“别过来”。林风来不及细想,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院子里已经围了几个人,都是同村的,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见他出来,村东头的张大爷喘着气说:“小风,快去李老五家看看吧,人……人没了!死得蹊跷!”
林风的心沉了下去。李老五是村里的独居老人,比爷爷小几岁,平时沉默寡言,靠捡点废品过活,和谁都没深交。怎么会突然出事?
跟着人群往村西头走,一路上不断有人加入,议论声越来越大。“听说趴在灶台前,脸都埋进灰里了……”“我早上路过看见他家门没关,喊了两声没人应,进去一看差点吓瘫了……”“该不会是夜里起夜,不小心摔了吧?”
林风没说话,脚步却越来越沉。他想起昨晚墙缝里的腥气,想起那只缠着奶奶头发的黄鼬爪,一股不祥的预感顺着脊梁骨爬上来。
李老五家的院门虚掩着,一推就开。院子里乱糟糟的,堆着些破纸箱和塑料瓶,一股淡淡的煤烟味混着血腥味飘出来,让人胃里发紧。
屋里已经站了几个人,都挤在门口,没人敢往里走。林风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堂屋很暗,窗户被旧报纸糊得严严实实,只有几缕光从缝隙里漏进来。灶台在屋角,黑黢黢的,旁边堆着柴火。而李老五,就趴在灶台前的地面上。
他的姿势很奇怪,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后背高高拱起,臀部撅着,两条腿伸直,一只手还搭在灶台边缘,仿佛死前正想抓住什么。脸深深埋在灶台前的灰烬里,看不清表情,只有花白的头发露在外面,沾着黑灰。
“发现的时候就这样……”旁边有人小声说,声音发颤,“喊了半天没反应,碰了碰身子,都硬了。”
村里没有法医,出了人命,只能去镇上请兽医来看看——兽医老张懂点皮肉外伤的处理,是村里能找到的最“懂行”的人了。老张正蹲在李老五旁边,手里拿着根筷子,小心翼翼地扒拉着他埋在灰里的头。
“都让让,我看看……”老张的声音也带着紧张,他用筷子轻轻把李老五的头往旁边拨了拨。
林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随着头部转动,李老五的脸露了出来。眼睛瞪得老大,瞳孔涣散,嘴巴微微张着,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喉咙。
那里有一个血洞,约莫拇指粗细,边缘异常光滑,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啄穿了,暗红色的血已经凝固,在灰黑色的皮肤下显得格外刺眼。洞口周围没有多余的伤口,没有撕扯的痕迹,精准得可怕,仿佛是用特制的工具钻出来的。
“嘶——”门口传来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有人吓得捂住了嘴,还有人直接转身往外跑,跑到院子里干呕起来。
老张的脸也白了,手里的筷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这……这不是摔的,也不是碰的……”他声音发颤,“这伤口太规整了,像是被什么尖东西扎穿的……”
林风盯着那个血洞,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想起了老宅墙缝里的黄鼬爪,想起了那只眼睛血红的黄鼬,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张叔,你看这……”有人结结巴巴地问。
老张没回答,只是哆嗦着伸出手,翻了翻李老五的眼皮,又碰了碰他的皮肤,最后摇了摇头:“没气了,估计是后半夜没的……赶紧报官吧。”
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忙着去找电话,有人在旁边窃窃私语,猜测着李老五的死因。林风没动,目光扫过地面。灶台前的灰烬被踩得乱七八糟,混杂着些可疑的红渍。他的视线落在一堆柴火旁边,那里散落着几根毛发。
不是人的头发,是兽毛。
黄棕色的,比头发粗些,根部带着点暗红的血渍,在灰暗的地面上很显眼。林风数了数,一共七根,长短不一,像是从什么动物身上硬生生扯下来的。
“黄鼬毛……”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这颜色,这粗细,和他在门槛上捡到的、在墙缝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有人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林风回头,是王婶。她脸色苍白,眼神惊恐,拉着他往外走,一直走到院子角落没人的地方,才压低声音,用气声说:“小风,你看到那些毛了?”
林风点点头,心沉得更厉害了:“王婶,您知道什么?”
王婶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李老五……他当年帮过你爷爷。”
“帮过爷爷?”林风愣了一下。
“就是你爷爷烧老宅阁楼那天,”王婶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贴在他耳边,“三十多年前,你爷爷突然要烧阁楼,说里面的东西留不得,是李老五帮着搬的柴火,还在旁边搭了把手……当时好多人劝,说烧不得,他非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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