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归至神木台,临崖立定。山风灼热,硫气升腾,焦土未冷。
方才几番查探,虽已瞧见几处异象,但众人心中却无一人敢妄下定论。
莲儿负手而立,神色凝然。木苍离默然,久久未语,眼中仍残存迟疑。
华商也难得正色,扇骨轻敲掌心:“这异象虽非妖邪之相,但若真是地脉鼓涌、泉眼冲封,咱们三五人,未必压得住。”
一时间,神木台上寂静无声,只余夜风穿过焦土,卷起一缕缕硫烟,灼得人喉头发涩。
夜已深,山风却不凉,吹过神木台的焦土,带着一丝烫人硫意。
我坐在廊下一块歪斜的青石板上,怀里抱着那瓶早已空了的驱虫膏,半条腿还搭在桌角。面前是碗冷透的茶水,茶里飘着两片枯黄桂花瓣,看着像是在对我默哀。
我实在憋不住了,默念了一声:
“系统,出来。”
片刻,一道熟悉又欠揍的声音终于在耳边响起:
【检测到主线任务转入“神木镇火·异象终局”分支,宿主现可选择退出或深度参与。】
我立刻两眼放光,语速飞快:“退出怎么操作?你说得清楚点,写个脱身指南也行,我回头亲手抄三遍敬你祖宗。”
【可执行路径如下:】
【选项一:留下,配合木苍离完成镇火三日礼,流程含沐香、叩神、三日留台等仪式。】
【优点:合于神木寨传统,易于获取村中信任,任务完成稳定。】
【缺点:过程繁复,时长三日,不可中断。将被认定为“在册福人”,有可能被请回参与年年祭礼。】
我打了个寒颤,果断滑过这个选项。
【选项二:联合血莲教教主与左护法,协助神木寨循理查因、实地勘脉、排压地火,尝试彻底消除地质异象。】
【优点:一劳永逸,若成功,将终止年年献福人传统,宿主将从祭礼名册中除名。】
【缺点:涉及地脉改动,风险高,失败或激怒地脉气压,有引发山崩火灾之虞。】
我嘶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小命,虽然心动,但还是继续往下看。
【选项三:宿主可于夜间趁众人不备,借口小解或散步,偷偷跑路下山。】
【优点:迅速、便捷、操作难度低,符合宿主人设。】
【缺点:将触发“逃离失败后被强行请回重新供奉”支线,且信誉降低,未来任务难度+10%。】
我刚打算咬牙选三,连理由都想好了——什么“命中注定就是一个移动风口扇”,不当也罢!
谁知一转头,就听莲儿平静地对木苍离开口了:
“我们帮你。”
我:“……”
哈?!
“你说什么?!”我一骨碌从石板上跳起来,差点泼掉手中的冷茶。
莲儿抬眸看我,神色平静得像是刚才没说什么事:“我说,我们帮神木寨查清异象,彻底除源。”
我嘴角抽了两下:“你知不知道,这不是破个镜子、掘个坑,而是动整个山的地火?”
华商倚在廊柱边,笑得一脸不嫌事大:“哎呀,咱们神主大人怕了?”
我翻了个白眼,正想骂,系统却适时冒了句:
【检测到选项二已被“绑定角色·血莲教教主”手动触发,当前选项锁定为“协助神木寨”,退出通道关闭。】
我含泪仰天:“你这是逼我转行当山匠啊!”
莲儿却已负手起身:“要解此异,先寻热脉主源。你随我来。”
第二日清晨,三人便踏着山道,一路自井脉、火口、神木台逐处排查。
木苍离亦同行,只是表情复杂,时而疑惑,时而感佩,时而喃喃自语。
“这竟……真有此理可循?”
“火脉逼涌、风势逆行、水气倒旋……竟不需祈神,只看地势?”
“祖训之外……还有法可解?”
而我,只负责提水、拿点心、递竹签……哦对了,还要负责适时发出“啊!烫!”、“这也太陡了吧!”、“我不行了我要躺下”这些对剧情无助、但能衬托气氛的台词。
天再晚些,四人聚在神木台后的旧地形图上。木苍离将一张被烟火熏黄的卷轴平铺,神色凝重。
“这张图,是二十年前祖师留下的。记载神木山一带七泉六脉、九口火缝。但其中三口已堵、两泉已枯。”
莲儿轻声道:“若依地势,井水翻浊、火脉鼓动之年,常因南面风口逆卷。地火受阻,才自下而冲。”
我坐在石上吃梨花酿糕,边嚼边翻图:“那我们就想办法,给那股火找条路出去?”
华商:“若火能自散,便无灾。”
木苍离点头,目光落在一处破旧记号上:“此处——北山断崖之下,有一旧泉。传说泉水极寒,可解热毒,是当年镇住山脉躁气的根基之一,但不知何故如今已不再起效。”
我凑过去一瞧,只见那处标记已有些模糊,边缘用朱笔圈了个“镇”字,旁注数行小字,笔迹凌乱,似是急就中记下的“泉缩·热涨·勿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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