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太子殿下驾到!林易高声喝道。
城墙上骚动起来,不多时,城门缓缓开启。南宫铭策马入城,却发现城内情况同样糟糕。
街道上横七竖八躺着灾民,不少人已经奄奄一息。几个衙役正在拖走几具尸体,像拖牲畜一般随意。
河间知府何在?南宫铭的声音冷得像冰。
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慌慌张张跑来,官帽歪斜,满脸油汗:下官河间知府赵寒,叩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
南宫铭翻身下马,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响。
他走到赵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官员:赵大人,城外那些百姓,为何不放他们进城?
赵寒额头冒汗:回殿下,城中粮仓已空,实在无力接纳更多灾民啊!而且......而且有些流民已经变成了流寇,下官也是为城内百姓安全着想......
南宫铭闭了闭眼,强压怒火:带我去看粮仓。
“是是是!”
赵寒丝毫不敢怠慢,亲自带南宫铭去粮仓处。
当粮仓大门被推开时,南宫铭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偌大的粮仓空空如也,只有角落里堆着几袋发霉的谷物。
朝廷拨发的二十万石赈灾粮呢?南宫铭一字一顿地问。
赵寒扑通跪下:殿下明鉴!雪灾来得突然,道路阻塞,粮食根本运不进来啊!
放屁!林易怒喝,我们一路走来,看到多少粮车被劫?那些劫匪分明穿着官靴!
南宫铭抬手制止林易,冷冷道:赵大人,我给你一夜时间,明日我要看到详细的账册和粮食去向。现在,立刻开仓放粮——就从你府上的存粮开始。
当夜,南宫铭坚持不住知府衙门,而是在城隍庙设立了临时治所。
庙里挤满了无家可归的灾民,空气中弥漫着疾病和死亡的气息。
殿下,您不该在这里过夜。林易忧心忡忡,万一染上疫病......
南宫铭摇摇头,脱下自己的狐裘披在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身上:我的子民能受得了,我为何受不了?
小女孩的母亲跪地痛哭,却被南宫铭扶起。
他环顾四周,看到的是无数双绝望的眼睛。
角落里,一个老妇人正在用瓦片刮树皮;另一边,几个男子为半块冻硬的饼子扭打在一起。
最令南宫铭心惊的是,他看到一个妇人抱着婴儿,而那婴儿安静得异常......
林将军,南宫铭声音嘶哑,明日一早,派人回京求援。就说......就说河间府已是人间地狱。
“遵命!”
......
次日清晨,南宫铭决定亲自巡视周边村落。
赵寒百般劝阻,说什么流寇横行,危险异常,却被南宫铭冷冷一眼瞪得不敢再言。
出了城门,景象更加凄惨。
田野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偶尔露出的麦秆显示这里曾经是良田,远处村庄冒着几缕炊烟,却显得异常稀疏。
殿下,前面就是杨柳村。向导是个本地老农,佝偻着背,那村子靠着小河,往年是最富庶的......
当队伍接近村口时,南宫铭突然抬手示意停下。
空气中飘来一股焦糊味,还有......血腥味。
戒备!林易低喝,侍卫们立刻拔出兵器。
南宫铭策马前行,转过一个土坡后,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部一阵抽搐——
杨柳村正在燃烧。
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雪地上,鲜血染红了白雪。
几个骑马的身影正在村中穿梭,不时发出狂笑。
南宫铭看到一名匪徒用长矛挑起一个孩童,狠狠摔在墙上;另一个正拖着一个少女往屋里去......
雪狼的人!老农惊恐地说,这帮畜生专挑受灾的村子下手!
南宫铭眼中燃起怒火,他拔出佩剑,剑身在雪光中泛着冷芒:林易,救人!
殿下不可!您万金之躯......
南宫铭已经冲了出去。
他的骑术极佳,白马如离弦之箭冲向村庄,林易只得率领侍卫跟上。
匪徒们发现有人来袭,纷纷呼喝着迎战。
南宫铭瞄准那个拖着少女的匪徒,一剑劈下,那人慌忙举刀格挡,却被震得虎口开裂。
狗官?匪徒狞笑,来得正好!
他放开少女,挥刀砍向南宫铭马腿。
南宫铭早有防备,一提缰绳,白马人立而起,躲过这一刀的同时,南宫铭的剑已经刺穿了匪徒的肩膀。
孤不是官,南宫铭冷冷道,孤是来取你性命的人。
战斗很快演变成混战。
南宫铭虽然自幼习武,但实战经验不足,很快被三名匪徒围住。
林易见状,大喝一声冲来解围,却被另外几人缠住。
就在南宫铭左支右绌之际,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一名匪徒咽喉。
南宫铭趁机刺倒另一人,转头看到村口站着一个瘦高男子,手持长弓。
韩教头!老农惊喜地喊道。
那男子又连发三箭,箭无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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