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七。
在这春花烂漫的日子,崔姮腹中的孩儿也该降生了。
夜色如墨,崔姮在睡梦中突然蹙紧眉头。
一阵异样的温热感从身下蔓延开来,浸透了绸缎寝衣。
她猛地睁眼,手指攥紧了锦被,这熟悉的感受让她瞬间清醒。
羊水破了!
羊水破了......她声音发颤,指甲掐进身旁丈夫的手臂,使劲摇晃,弘之!醒醒,我要生了!
沈昭从梦中迷迷糊糊醒来,听了妻子这么说,顿时大惊!一个弹跳而起!
什、什么?现在?
帐内昏暗里只见妻子惨白的脸色,沈昭心下骇然,一个挺身滚下床榻,赤脚踩在冰冷地板上,产婆!产婆!将离!
嘶哑的喊声划破寂静。
沈昭手忙脚乱胡乱穿衣,还不忘安抚妻子,“姣姣,你等着,我马上叫人!”
他起身去点灯,慌乱中铜灯盏被他碰翻在地,哐当巨响惊起檐下栖鸟,好不容易点了灯后,男人着急忙慌把住在厢房的产婆和将离都叫醒。
“啊......好痛......”
崔姮蜷缩在床榻上,阵痛如潮水般袭来,她咬住一缕散落的青丝,冷汗浸透鬓角。
将离和产婆听到崔姮要生了,赶紧爬起床,给她接生。
庭院里传来纷乱脚步声,将离提着药箱撞开房门时,正看见自家娘子五指深深抠进床柱,指节泛出青白。
娘子别怕,老身在这儿呢。产婆王婶满手皂角味,掀开锦被查看,宫口才开三指,还早。
这话让崔姮喉间溢出一声呜咽,她记得上次生产足足疼了一天一夜。
随后王婶吩咐沈昭去烧好热水,将离准备剪刀等工具。
沈昭端着铜盆热水跌撞进来,衣摆沾满灶灰,见妻子痛得仰颈如垂死的鹤,他心疼不已,急急将铜盆放好。
他跌跌撞撞过来,跪在榻前握住崔姮的手,那掌心全是月牙形的血痕,姣姣,我在这儿......
话音未落,崔姮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指甲在他手背划出四道血痕。
出去!王婶厉声呵斥,男人见血光要倒大霉的!
沈昭却将妻子汗湿的手贴在额头:我沈昭今日就是要逆天而行。
沈昭一意孤行,势必要守在崔姮身边,握着妻子的手,为她加油打气。
产婆见此也懒得多费心神,忙顾着指导崔姮生产,又指挥将离帮忙打下手。
不知过了多久,崔姮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汗水浸透了身下的褥子,她浑身发抖,指尖几乎要掐进沈昭的臂肉里。
阵痛一波比一波猛烈,像是有人用钝刀生生剖开她的骨肉,她眼前发黑,意识开始模糊。
“姣姣!姣姣!看着我!”沈昭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又急又慌,“别睡,别睡!再坚持一下,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崔姮的睫毛颤了颤,视线里沈昭的脸已经模糊成一片,她气若游丝:“弘之......我、我真的没力气了......”
沈昭心如刀绞,俯身抵住她的额头,嗓音沙哑却坚定:“姣姣,你听我说,你比任何人都坚强,你一定可以的!再用力,我会一直陪着你!”
崔姮的唇边溢出一丝苦笑,可下一瞬,更剧烈的疼痛袭来,她猛地仰起脖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对!就是这样!用力!”沈昭紧紧攥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哽咽,“姣姣,我在这儿,我陪着你,我们一起等她出来,好不好?”
崔姮的指甲深深陷进他的掌心,血丝渗出,可沈昭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红着眼眶,一遍遍在她耳边低语:“快了,快了......再忍忍,我们的孩子就要来了......”
此刻,沈昭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能为力,看见妻子这么痛,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心里又自责,又痛苦。
寅时三刻,崔姮的呻吟已变得支离破碎,将离不断更换染血的帕子,铜盆里的水换了七回。
当晨光透过窗棂时,崔姮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的前世,难道今生,她也要难产而死吗?
突然,崔姮虚虚抓住丈夫的胳膊:我真的......不行了......若是我活不下来,你照顾好孩子......
气若游丝的话语让沈昭肝胆俱裂,“姣姣别胡说,你一定可以的!若是死,那我陪你!”
看见头了!这时,王婶突然高喊,急得满头大汗,“娘子,再使把劲儿!孩子的头已经能看见了!不要放弃啊!”
崔姮在剧痛中听见这句,在沈昭的鼓励下,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随着又一阵宫缩发出近乎野兽的嚎叫,“啊——”
沈昭臂上肌肉被她掐得青紫,却将另一只手塞到她齿间:咬我!
当朝阳完全跃上飞檐时,一声嘹亮啼哭穿透屋梁。
“呜哇——!”
婴儿的啼哭骤然响彻产房,清脆而嘹亮,像是破开黑夜的第一缕晨光。
“生了!生了!”王婶喜极而泣,双手稳稳托住浑身血污的小婴儿,眼角闪着泪光,“恭喜郎君,恭喜娘子,是个健康的小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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