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文振与刘德威带着圣旨和一小队精锐禁卫,日夜兼程,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齐州。圣旨的内容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齐王府上空。
王府正殿,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李佑跪在地上接旨,脸色苍白,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当听到“整肃王府”、“严查奸佞”、“必要时将权万纪与齐王一并带回长安”时,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眼前阵阵发黑。
带回长安?在父皇那严厉如刀的目光下,在满朝文武面前,被权万纪那个老匹夫一条条罪状数落出来?他几乎能想象到自己将被如何申斥、圈禁,甚至废为庶人!那些被他欺压过的仇家会如何落井下石?他苦心笼络的势力会瞬间土崩瓦解!不!绝不能被带回长安!
“殿下,接旨吧。”韦文振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佑浑浑噩噩地谢恩起身,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强作镇定地安排韦、刘二人住下,一回到自己的寝殿,便如同虚脱般瘫倒在榻上,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怎么办…怎么办…”他喃喃自语,六神无主。
心腹燕弘信、昝君谟、梁猛彪等人早已闻讯聚拢过来,个个脸色惊惶。
“殿下,大事不妙啊!”昝君谟急声道,“韦文振、刘德威是陛下亲信,此番带着圣旨前来,权万纪那老狗必然更加有恃无恐!若真让他们查出什么,再把殿下押回长安…后果不堪设想!”
“那老匹夫不死,殿下永无宁日!”燕弘信眼中凶光闪烁,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趁韦文振他们刚到,立足未稳,我们动手!一不做二不休!只要权万纪‘意外’死在路上,死无对证!陛下再怒,没有实据,也未必会真把殿下怎么样!我们咬定是山贼所为便是!”
“杀…杀权万纪?”李佑声音发颤,这个念头在韦刘二人到来前就在他心中盘旋,此刻被赤裸裸地提出来,更让他心惊肉跳。弑师!这是弥天大罪!
“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梁猛彪也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这是唯一的生路了!难道您真想被押回长安,任由那老匹夫在陛下面前将您踩入泥里?想想阴妃娘娘在宫中的处境!”
提到母亲,李佑的心猛地一抽。想到母亲可能因自己而受牵连,想到自己失去王爵、失去自由、甚至失去性命的可怕未来…一股狗急跳墙的狠戾压倒了恐惧。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充斥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好!就依你们!燕弘信,此事交给你去办!务必…务必做得干净!要像真的山贼劫道一样!”
“末将领命!”燕弘信狞笑一声,抱拳应诺,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几天后,权万纪接到朝廷公文,命他即刻启程,随齐王李佑一同进京述职。权万纪心知肚明,这必是陛下对李佑忍耐已到极限的信号。他心中既有对李佑顽劣的痛心,也有对自身使命未能完成的遗憾,但更多的是对朝廷法度终将伸张的坚定。他简单地收拾了行装,拒绝了王府提供的护卫,只带着两名老仆,毅然踏上了回京的官道。
李佑则“奉旨”同行,带着燕弘信等少数几个“随从”,以及韦文振、刘德威率领的禁卫小队。队伍的气氛异常诡异。权万纪昂首挺胸,目不斜视。李佑则面色苍白,眼神躲闪,不敢与权万纪对视。韦文振和刘德威则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手始终按在刀柄附近。
队伍行至齐州与青州交界的一处名为“野狼峪”的险要山道。此地山势陡峭,林木茂密,是出了名的盗匪出没之地。时值深冬,寒风呼啸,更添几分肃杀。
突然!
“咻!咻咻咻!”
尖锐的破空声撕裂寒风!数十支劲弩箭矢如同毒蛇般从两侧密林中激射而出,目标精准无比——直指队伍中央的权万纪!
“有埋伏!保护长史!”刘德威反应极快,拔刀怒吼!禁卫们训练有素,瞬间举盾格挡。
然而,袭击来得太突然、太密集!
“噗噗噗!”几声闷响夹杂着惨叫。权万纪身边的两个老仆瞬间被射成了刺猬,惨死当场!权万纪本人虽被一名禁卫扑倒,但一支弩箭还是狠狠贯入了他的肩胛,鲜血瞬间染红了青色官袍!
“啊!”权万纪痛呼一声,脸上却无惧色,只有愤怒与了然,他挣扎着看向李佑的方向,厉声喝道:“李佑!你这…!”
话音未落,第二波箭雨又至!这一次,更多,更猛!禁卫的盾牌被射得咚咚作响,几名禁卫中箭倒地。
“杀!”伴随着一声粗野的呼哨,数十名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刃,如同鬼魅般从林中扑出,直冲权万纪!他们身手矫健,招式狠辣,绝非普通山贼!
“贼子敢尔!”韦文振目眦欲裂,挥刀迎上,与一名蒙面头领战在一起。刘德威则死死护在受伤的权万纪身前,刀光翻飞,奋力抵挡着数名黑衣人的围攻。禁卫们虽勇,但人数劣势,且要分心保护李佑,顿时陷入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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