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气三层!
不是靠丹药堆砌、不是靠长辈灌顶强行提升的虚浮境界,而是在葬仙渊底,在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搏杀中,在饥渴、剧毒和绝望的极限压迫下,硬生生从血肉骨髓里榨取、锤炼出来的!每一寸筋骨,都仿佛被深渊的黑暗和死亡反复淬炼过,变得致密、坚韧,如同精铁!每一次呼吸,气息都沉稳悠长,直入丹田深处,再无过去的虚浮不定。
他颤抖着伸出手,摸向腰间。那里悬着一件简陋却无比趁手的武器——一根长度约莫两尺的惨白色骨刃。刃身弯曲,带着天然的弧度,刃口被打磨得异常锋利,闪烁着幽幽的冷光。另一端被他用坚韧的、不知名兽筋缠绕包裹,充当握柄。这是他在渊底,用一块锐利的黑曜石碎片,花了整整两天时间,从一头袭击他的、形似巨蜥的恐怖妖兽腿骨上生生磨制出来的。骨刃粗糙的表面还残留着暗褐色的、早已干涸凝固的血渍——有妖兽的,也有他自己的。
指尖抚过冰冷粗糙的骨刃表面,那触感真实而冰冷。这不是梦。他真的活着出来了,并且……脱胎换骨!
他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膝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但每一步踏出,都异常沉稳。他像一株刚刚经历了狂风暴雨洗礼却奇迹般没有折断的小树,虽然伤痕累累,但根却扎得更深,躯干更加坚韧。
他转过身。
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实质光束,穿透清晨森林中氤氲的薄雾,落回那个他刚刚爬出的地方。
身后几丈开外,大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爪狠狠撕裂,留下了一道深不见底、弥漫着亘古不化黑暗的恐怖豁口。浓郁的、带着腐朽和硫磺气息的黑灰色雾气,如同活物般在豁口边缘无声地翻腾、蠕动,与周围阳光明媚、生机盎然的森林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地狱与人间的绝对分野。那里是葬仙渊的一部分,是他挣扎了十七个日夜的绝望之地,是他与死亡共舞的舞台。
凝视着那片翻涌的、代表死亡和绝望的黑暗,林衍脸上的激动和狂喜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唯有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眸子,此刻却亮得惊人,如同淬炼过的寒星,穿透了距离和黑暗,似乎要将那深渊的本质彻底洞穿、看透。
那十七个日夜,并非仅仅是肉体的磨难。每一次在饥饿和毒雾侵蚀下濒临崩溃,每一次与黑暗中扭曲怪影的生死搏杀,每一次在寂静中聆听自己生命流逝的滴答声……都像是一柄柄无形的刻刀,狠狠凿在他过去的认知和灵魂上。
他曾在渊底绝望的黑暗中,看到过扭曲的光影,听到过蛊惑的低语,向他许诺力量、许诺复仇、许诺唾手可得的生路。它们诱惑他放弃抵抗,拥抱深渊的“馈赠”。他也曾动摇过,在绝对的绝望面前,那诱惑如同甘泉。但最终,是刻骨的恨意和一丝源自生命本能的、对“生”的纯粹渴望,让他咬碎了牙,用那柄粗糙的骨刃一次次斩断幻象,用近乎自残的方式保持清醒。
那些幻象,那些低语,那些看似强大的“捷径”……皆是虚妄!是深渊吞噬猎物前抛出的诱饵!真正的力量,不是来自深渊的“恩赐”,而是在与深渊的对抗中,从自己濒临破碎的躯壳和意志里,一点一滴、浴血搏杀出来的!是血与火、痛与死的残酷熔炉中,千锤百炼出的真金!
他看到了,看透了。这世间诸多浮华表象、虚名捷径,与那深渊幻影何异?唯有手中紧握的骨刃,体内奔流的、源于自身磨砺的力量,脚下这片真实的、带着阳光温度的土地,才是真!
“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笑,从林衍干裂的唇间逸出。这笑声里没有喜悦,没有劫后余生的激动,只有一种洗尽铅华、斩断虚妄后的冰冷彻悟和一种近乎残酷的坚定。如同寒潭深处冻结的冰凌。
他缓缓抬起手,动作带着一种新生的僵硬,却又透出奇异的沉稳。那布满污垢和伤痕的手指,最终落在了自己脖颈左侧,靠近锁骨的位置。
那里的皮肤上,烙印着一个极其怪异的印记。
印记不大,只有铜钱大小,边缘模糊不清,仿佛是被某种具有强腐蚀性的液体灼烧后留下的永久疤痕。更诡异的是它的形态——绝非刀剑伤痕,也非任何已知的妖兽齿痕爪印。它扭曲着,像是一团凝固的、蠕动的黑暗,又像是一只半睁半闭、充满无尽恶意的邪异竖瞳!印记的颜色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深黑,仿佛连周围的光线都能吸噬进去,与周围健康的肤色形成刺目的对比。仅仅是手指轻轻触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阴冷、粘稠的悸动便顺着指尖猛地窜入,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仿佛被深渊本身凝视的亵渎感。
林衍的手指在那印记上停留了一瞬,指尖因那诡异的悸动而微微发冷。他眼中掠过一丝极深的忌惮,随即被更浓的冰寒覆盖。他猛地放下手,仿佛甩掉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不再看那印记一眼,也强迫自己不去深究这诡异烙印背后的意义。至少,他活着出来了。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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