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炼三人策马冒雨而来,老孙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踉跄着迎了上来,声音嘶哑颤抖:“官爷!官爷!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再不来这村子……就要完了啊!”
沈炼翻身下马,雨水瞬间将他浇透。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沉声道:“老丈,此地可是黑石峪?我是南城锦衣卫小旗沈炼,奉百户大人之命,前来查办‘鬼兵’一案。”
“是!是黑石峪!”老孙头连连点头,声音带着哭腔,“沈小旗!救命啊!那……那‘鬼兵’……太吓人了!村里……村里已经没人敢出门了!晚上……晚上更是连灯都不敢点啊!”
“老丈莫慌,进屋细说。”沈炼示意王二、李石头拴好马匹。
老孙头将三人引到村中唯一一座还算完整的土坯房里。屋内昏暗潮湿,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劣质烟草的气味。一盏油灯如豆,在风中摇曳不定,投下幢幢鬼影。土炕上,一个裹着破被的老妇人蜷缩着,眼神呆滞,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老婆子……被吓着了……”老孙头叹息一声,用颤抖的手卷了一根旱烟,凑在油灯上点燃,狠狠吸了一口,仿佛想借此驱散心中的恐惧。
“老丈,”沈炼坐在冰冷的木凳上,开门见山,“请详细说说‘鬼兵’之事。何时出现?有何特征?袭击过何人?”
老孙头深吸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就……就这半个月的事!先是村西头的李老栓……晚上去村口井边打水,就再没回来!第二天……在村后乱葬岗边上找到的……人……人已经凉透了!身上……身上没有伤口!但眼睛瞪得老大!像是……像是活活吓死的!”
“接着是王猎户……胆子最大的人!带着猎狗和弓箭,晚上想去后山看看……结果……结果猎狗疯了似的跑回来!王猎户……第二天被人发现……昏死在土地庙门口!醒来就疯了!嘴里只会喊‘鬼!鬼!盔甲!刀枪不入!’”
“最惨的是前晚……村东头的赵寡妇和她的小儿子……”老孙头的声音哽咽了,浑浊的老泪混着雨水滑落,“半夜……就听到她家传来惨叫……等天亮……等天亮大家壮着胆子去看……屋里……屋里全是血!赵寡妇……倒在炕上……脖子……脖子被拧断了!孩子……孩子不见了!地上……地上就留下几个……几个奇怪的……大脚印!”
他描述着“鬼兵”的特征,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只在深夜,尤其是雨雾弥漫的时候!
影影绰绰,看不清脸!穿着破烂的、锈迹斑斑的盔甲!走路姿势僵硬,像木偶!无声无息!
刀枪不入!王猎户的箭射上去“铛铛”响,火星直冒,却伤不了分毫!力大无穷!能轻易拧断人的脖子!
专挑落单的人下手!尤其是妇孺和老人!
“现在……村里能跑的……都跑亲戚去了!剩下的……都是些跑不动的老弱病残!天一黑……就躲在家里……用木头顶死门!大气都不敢出啊!”老孙头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官爷!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那……那根本就不是人!是……是阴兵借道!是厉鬼索命啊!”
屋外的暴雨依旧疯狂地敲打着屋顶和窗棂,发出密集而沉闷的声响。油灯的火苗在风中剧烈摇曳,将屋内众人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土墙上,扭曲、拉长,如同鬼魅在舞蹈。老妇人喃喃的祈祷声,混合着风雨的呼啸,营造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怖氛围。
王二和李石头听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李石头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沈炼沉默地听着,眼神锐利如鹰。他强迫自己忽略环境的压抑和村民的恐惧,将注意力集中在关键信息上:雨夜、盔甲、僵硬、无声、刀枪不入、袭击落单者……这听起来确实诡异,但绝非无法解释!
“老丈,”沈炼站起身,声音沉稳,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镇定,“带我们去看看案发现场。村口井边、土地庙、还有赵寡妇家。”
“现在?外面……外面雨这么大……”老孙头有些犹豫。
“就是现在!”沈炼语气坚定,“雨水或许能冲刷掉一些痕迹,但也可能留下新的线索!不能等!”
冒着倾盆大雨,沈炼在老孙头的指引下,带着王二、李石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泥泞,开始勘察现场。
一口废弃的破井,井沿长满滑腻的青苔。周围泥泞不堪,雨水汇成小溪。李老栓失踪的地方,早已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痕迹。只有井口幽深黑暗,如同怪兽的巨口。
一座低矮破败的小庙,门窗歪斜,里面供奉的土地神像早已残破不堪,落满灰尘蛛网。庙内地面潮湿泥泞,角落里堆着些干草。王猎户昏倒的地方,只有一片凌乱的脚印,以及几根折断的、带着野兽齿痕的骨头。庙门口,沈炼发现了一小片深褐色的、已经干涸发硬的血迹,嵌在门槛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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