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网,该撒得更开了。”沈炼指尖划过漕运司衙门及周边区域,“给我盯死所有与赵启明、钱老三有过密切往来的人!吏员、商贾、力霸头目,甚至是他们的车夫、门房!我要知道他们见了谁,说了什么,去了哪里!尤其注意……是否有北镇抚司的人,在暗中与他们接触!”
赵小刀眼神锐利如鹰:“放心,大人。便是只耗子从他们门前溜过,我也能分出公母来。”
“李石头!”
沈炼看向最年轻的部下,“你心思最活,脸最生。我要你再去钻钻那些三教九流的角落,酒馆、赌档、暗门子,听听有没有关于振威镖局的旧闻。尤其是……那夜之后,是否有侥幸生还的镖师,或是知道内情的人,藏了起来。一有线索,立刻回报,绝不可擅自接触!”
李石头用力点头:“交给我,大人!保证像影子一样,没人能发现!”
最后,沈炼的目光回到自己面前那柄暗沉无光的绣春刀上。
“而我……”他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充满决心,“会再去会会那位赵启明赵大人。北镇抚司的鞭子已经抽下来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漕运司……还能不能稳坐钓鱼台!”
分工明确,指令清晰。一张无形的网,在北镇抚司的巨大阴影之下,反而更紧密、更坚韧地编织起来。
三人领命,眼中再无迷茫与恐惧,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与被充分信任后燃起的斗志。他们互望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随即无声地拱手,依次悄然退出了值房,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迅速消失在衙门的复杂廊道之中。
值房内,重归寂静。
夕阳的最后余晖透过窗格,恰好落在沈炼身前那柄出鞘的绣春刀上。冰冷的刀身,反射出跳动的、殷红的光泽,如同凝固的血。
沈炼伸出手,拿起一块细密的青石,蘸了清水,开始缓缓地、极其专注地研磨刀锋。
“嗤……嗤……”
单调而富有韵律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值房里轻轻回荡。每一下,都沉稳而坚定。他的动作一丝不苟,目光凝注在刀锋与磨石接触的那一条细线上,仿佛在进行一种古老的仪式。
刀身上的旧痕与微卷的刃口,在青石的打磨下,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锐利的寒线。
所有的压力、恐惧、愤怒与算计,在这一刻,似乎都沉淀了下来,融入这单调的磨刀声中,化为了纯粹的、冰冷的决心。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尚未开始。
北镇抚司的阴影,漕运司的黑幕,乃至那更深不可测的“红货”真相,都如同隐藏在浓雾中的巨兽,獠牙毕露。
但他已不再是孤身一人。
他的刀,已然磨利。
他的团队,已然成型。
他抬起眼,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的宫墙与衙署,望向北方那一片巍峨、森严、代表着帝国最高权力与最深黑暗的所在。
磨刀声戛然而止。
沈炼举起长刀,刀锋在夕阳下流转着一抹令人心悸的、纯粹的寒芒。
他轻声自语,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够听见,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一往无前的决绝:
“刀,已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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