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王朝边境,落霞镇。
与溪木镇的混乱压抑不同,落霞镇显得宁静而富庶。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旗幡招展,空气中弥漫着糕点的甜香和茶叶的清气。穿着绸缎的行人步履从容,偶尔有装饰华丽的马车辘辘驶过。镇子依山傍水,远处层峦叠翠,近处小桥流水,确是一派南国风光。
巴图尔牵着枣红马“赤焰”,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褐色的卷发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高大的身形和独特的北漠装扮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他瞪大了那双清澈如湖泊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精致的雕花木楼、挂在檐下的灯笼、小贩担子里从未见过的水果……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
“这地方真不错!比草原上的帐篷好看多了!”他喃喃自语,顺手从路边摊贩那里买了几个热腾腾的肉包子,一口一个,吃得满嘴流油,又给“赤焰”买了一捆鲜嫩的草料。
就在他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与新奇时,前方街口传来的一阵喧哗和哭喊声打破了他的好心情。
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服、头发花白的老者瘫坐在地,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看起来是他孙子的瘦弱男孩。男孩吓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他们面前,停着一辆装饰极为华丽的马车,拉车的两匹马神骏非凡。马车旁,几个穿着统一青色劲装、腰佩长剑的护卫,正围着一个被打翻的货摊。货摊上原本摆放的一些手工雕刻的木偶和小玩意儿散落一地,不少已被踩得粉碎。
一个穿着锦缎长袍、面色倨傲的年轻公子哥,正用一条丝帕捂着鼻子,一脸嫌恶地指着那对爷孙:“老东西,不长眼睛吗?惊了本公子的马,踩烂了你们这些破烂玩意儿是轻的!赔?你们赔得起吗?我看你这孙子手脚还算利索,抵给我府上为奴十年,这笔账就算了了!”
他身后的一个管家模样的瘦高个立刻附和道:“听见没有,老家伙?我家公子是青木王朝镇远侯家的表亲,陈明轩陈少爷!能看上你家小子,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不快磕头谢恩?”
那老者闻言,更是面如死灰,抱着孙子连连磕头,老泪纵横:“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啊!小老儿就这一个孙儿相依为命,他爹娘去得早……求求您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这些货、货我们不要了……”
那陈明轩少爷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冷笑一声,对护卫使了个眼色。一名护卫立刻上前,粗暴地去拉扯那男孩。
周围围观的百姓虽面露不忍,窃窃私语,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镇远侯的名头,在这边境之地,足以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
巴图尔看着这一幕,眉头紧紧皱起,嘴里的肉包子瞬间不香了。草原儿郎骨子里的血性和路见不平的侠义瞬间被点燃。族长常说,强者存在的意义,是保护弱者,而不是欺凌他们!
“住手!”
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怒喝在街头炸响,带着浓重的北漠口音,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只见巴图尔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他径直走到那名拉扯男孩的护卫面前,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那护卫只觉得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剧痛传来,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男孩。
“你是什么人?敢管我家少爷的闲事?!”那护卫又惊又怒,试图挣脱,却发现对方的手纹丝不动。
陈明轩少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待看清巴图尔的装扮和容貌,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哪里来的北漠蛮子?滚开!这里没你的事!”
巴图尔松开那护卫的手腕,将他推得踉跄后退,然后站定在那对吓得抱成一团的爷孙面前,如同一座坚实的壁垒。他环顾那些虎视眈眈的护卫,最后目光落在陈明轩身上,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正义感:
“俺是路过的!就看不得你们欺负人!惊了马,踩了东西,该赔钱赔钱!抓人家孩子抵债,算哪门子道理?你们青木王朝的王法,就是这样的吗?”
陈明轩何时被人如此当面顶撞过,尤其还是被他视为“蛮子”的人,顿时气得脸色涨红:“王法?在这落霞镇,本少爷的话就是王法!你这蛮子找死!给我打!打断他的腿,让他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
一声令下,四名护卫同时拔出腰间长剑,剑光森然,从不同方向刺向巴图尔!这些护卫显然训练有素,出手狠辣,专攻要害,绝非溪木镇那些杂兵可比。
“来得好!”巴图尔非但不惧,眼中反而燃起兴奋的战意。他猛地抽出腰间的“苍狼”弯刀,那装饰着狼头的刀柄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
他没有像中原武者那样繁复的剑招,他的刀法简单、直接、迅猛,源于草原上与狼群、与恶劣环境搏杀的经验。面对刺来的长剑,他或格、或挡、或劈,动作大开大合,力量刚猛无匹!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弯刀与长剑碰撞,火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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