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坪上,稀稀落落地站立着近两百名成功登顶的年轻武者。经历了登天路的残酷筛选,留下的人无一不是心志坚定、实力不俗之辈,但此刻大多数人也难掩疲惫,不少人身上带伤,气息浮动,各自寻了角落抓紧时间调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汗味、血腥味以及淡淡的紧张期待的氛围。
林尘盘膝坐在广场边缘,背靠着一根冰冷的石柱,双目微阖,看似在入定调息,实则灵觉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覆盖着整个广场。他服下的回气丹药力化开,配合《九转破灭诀》的运转,快速补充着登山路消耗的真气,同时温养着因最后冲刺而略有不适的经脉。他的呼吸平稳悠长,与周围那些略显急促的喘息声形成鲜明对比。这份沉稳,落在高台之上几位负责监察的宗门执事眼中,不禁让他们多看了一眼,尤其留意到了他那空荡的左袖。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当日头升高,将广场照得一片明亮时,数道强横的气息由远及近。只见三名身穿深青色执事服、气息浑厚、目光如电的中年人,在一群外门弟子的簇拥下,缓步走上迎客坪前方的高台。居中一人,面色红润,不怒自威,正是先前在山门宣布规则的那位执事,其修为赫然达到了武师境界。他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如同鹰隼巡视领地,无形的威压让喧闹的广场瞬间安静下来。
“恭喜诸位,通过第一关‘登天路’的考验。”中年执事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但这仅仅是开始。天刀门,以刀立宗,重根基,重心性,更重实战!接下来,将进行三项核心考核。表现优异者,方可入我天刀门外门!”
他顿了顿,继续道:“第一项,‘测力石’!考较根基与真气爆发力!第二项,‘幻心阵’!考验意志力与灵魂强度!第三项,‘实战傀儡’!检验临机应变与刀法实战能力!三项考核,综合评定!现在,开始第一项!”
话音刚落,几名外门弟子抬上来三块半人高、通体黝黑、表面光滑如镜的奇异巨石,放置在广场中央。巨石之上,铭刻着复杂的符文,隐隐有能量流动。
“此乃‘黑曜测力石’,可承受万钧之力。尔等依次上前,运转真气,全力击打石碑正面。石碑会根据力量强度、真气纯度、爆发速度,显现光晕。光晕色彩由低到高,分为灰、白、绿、蓝、紫、金!达到绿色光晕,即为合格!现在,按登顶顺序,开始!”
命令下达,排在最前面的几名世家子弟率先走出。他们气息饱满,显然登山路并未耗尽他们的实力。其中一人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拳头之上真气凝聚,泛起耀眼白光,狠狠砸在测力石上!
“嗡!”测力石发出一声闷响,表面亮起一圈明亮的白色光晕,边缘隐隐透出一丝极淡的绿色。
“白光,接近绿等,合格!”旁边有弟子记录。
接着几人,大多都是白色光晕,少数能达到稳定的绿色,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轮到一名身材魁梧、气息剽悍的佣兵模样的汉子时,他狂吼一声,拳风刚猛,测力石上爆发出浓郁的绿色光晕,甚至中心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蓝色!
“绿等上品,近蓝!不错!”监考执事微微点头。
考核继续,大部分人都能达到白色或绿色合格线,但能触及蓝色边缘的,寥寥无几。
很快,轮到了林尘。他平静地走出人群,来到测力石前。他只有右臂,这引起了一些人的窃窃私语和几分看好戏的目光。
林尘没有理会。他微微闭目,调动丹田内那淡金色的破灭真气。他的真气量并不算雄厚,甚至比很多武士三四重的考生还要少,这是伤势未完全复原和之前透支的后遗症。但其质,却异常精纯凝练!他并指如刀,并未用拳,而是将真气高度压缩于指尖,一指点向测力石!
这一指,看似轻描淡写,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但指尖触及石面的刹那——
“嗤!”
一声轻微的、仿佛利刃划破革革的声音响起!测力石猛地一震!紧接着,一圈深邃的、近乎纯粹的蓝色光晕,骤然从落点爆发开来,光芒稳定而耀眼,甚至隐隐压过了之前那名魁梧汉子带来的光芒!
“蓝等!而且是深蓝色!”记录的弟子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台下也响起一阵低呼。独臂,还能有如此精纯凝练的真气和爆发力?这家伙的根基,扎实得可怕!
高台上,那中年执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微微颔首:“真气凝练,爆发集中,根基不俗。合格,上等。”
林尘面色平静,收回手指,退回人群。他清楚,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在后面。
第一项考核结束,约有三成的人因光晕不达标或力量太弱而被淘汰,场上只剩下一百三十人左右。
“第二项,幻心阵!”中年执事一挥手。几名弟子迅速在广场上布置下一个由数十面阵旗组成的圆形法阵,阵法中央迷雾缭绕,散发出令人心神不宁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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