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星辰殿,与星海的磅礴浩瀚不同,它带给陈凡的第一感觉是——寂静与厚重。
跟随星袍长老穿过最后一道由星光编织的门户,眼前的景象并非金碧辉煌的殿宇,而是一片无垠的、仿佛置身于宇宙星云核心的奇异空间。上下四方皆是一片混沌的暗色,唯有无数或明或暗、或长或短、或笔直或蜿蜒的光带,如同拥有生命的星河,在这片暗色中缓缓流淌、旋转、生灭。
每一道光带,都散发着独特的道韵与法则波动,有的炽烈如大日,有的清冷如寒月,有的锋锐如天剑,有的厚重如大地,更有一些充斥着生命、死亡、时空、因果等难以言喻的至高气息。
这些,便是星海阁历代先贤,乃至诸天万界中陨落的绝顶大能,在此地留下的……道痕!
是他们对天地法则、对自身大道的理解,凝聚成的具象化印记!是比任何功法秘籍、神通传承都要直接、都要宝贵的财富!
“此地便是万法星辰殿深处,道痕之海。”星袍长老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中响起,带着一丝肃穆,“此地三年,外界不过三月。能参悟多少,能领悟何等大道,皆看你自身缘法与悟性。切记,道痕如海,莫要贪多,择其与自身相合者观之,方是正道。”
说完,星袍长老的身影便缓缓淡化,最终消失不见,将这片无尽的道痕之海,完全留给了陈凡。
陈凡立于这无尽的道痕光流之中,感受着那浩瀚如烟海、深邃如星渊的各种大道气息,即便是以他如今的心境,也不由得心生震撼。
此地蕴含的“法”,几乎囊括了诸天万界已知的绝大部分大道方向!
他没有立刻开始参悟,而是缓缓闭上了双眼,将心神沉入识海,与那枚已然蜕变、内蕴混沌雏形的道种沟通。
混沌之道,包罗万象。此地万法,某种意义上,皆是混沌所演化。
他要做的,并非去学习某一条具体的“道”,而是要以混沌道种为根,以万象星瞳为引,去观摩、去解析、去印证这万法背后的共同“理”,从而反哺自身,让混沌星辰之道更加完善、更加深邃。
“万象星瞳,开!”
心念一动,眉心处那混沌色的印记微微发热,一股无形的洞察之力扩散开来。在他的“视野”中,那无数流淌的道痕光带不再仅仅是光,而是化为了无数细密无比、不断生灭变幻的法则符文与道韵轨迹!
他仿佛一个站在河边的观察者,看着无数条代表着不同大道的“河流”从眼前奔流而过。有的河流汹涌澎湃(如力量、毁灭之道),有的河流蜿蜒曲折(如命运、因果之道),有的河流平静深邃(如生命、造化之道)……
他首先将目光投向了一条散发着纯粹星辰秩序波动的璀璨光带。那光带中的道痕,与他之前接触过的星澜的周天星斗大道有些类似,但却更加古老、更加纯粹、更加接近星辰本源。
万象星瞳全力解析,混沌道种缓缓旋转,将其中的星辰秩序道韵吸收、分解、消化。他并非照单全收,而是取其“秩序”之核,去其“固定”之形,将其融入自身混沌道域中那点“北辰”定序之意当中。渐渐地,他道域内的星辰运转,少了几分刻意,多了几分自然天成。
观摩许久,直至对这条星辰道痕的理解达到某个瓶颈,他便将目光转向旁边一条散发着炽热毁灭气息的暗红色光带。那是某种极致的火焰毁灭之道,霸道绝伦,焚尽万物。
混沌道种来者不拒,将这毁灭道韵也纳入其中,与原本的寂灭剑意相互印证。毁灭,亦是归墟,是混沌的一种表现形式。他对寂灭指的领悟更深了一层,指芒之中,除了归墟终结之意外,更添了一丝焚灭一切的暴烈。
接着,他又看向一条生机勃勃、散发着浓郁生命绿意的光带。生命造化,与毁灭截然相反,却同样是混沌演化的重要一环。混沌道种如同最公正的熔炉,将这生之造化道韵也吸收进来,使得道种内部那正在演化的混沌空间中,似乎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活力……
他就这样,沉浸在无尽的道痕之海中,忘却了时间。
以混沌道种为根基,以万象星瞳为工具,他如同一个最贪婪也最挑剔的食客,不断汲取着万法的精华,去芜存菁,融入自身的混沌星辰大道。
他的道,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变得更加厚重,更加包容,也更加……独特。
他看到了专精于空间极速的道痕,将其对空间的运用理解,融入自身的虚空星痕遁法,使得遁速更快,更加诡秘莫测。
他看到了锤炼肉身、气血如龙的道痕,印证着《周天星辰镇狱功》,使得肉身强度与力量再度提升。
他甚至看到了一些涉及时间、因果等禁忌领域的模糊道痕,虽然无法深入理解,但那惊鸿一瞥的玄奥,也开拓了他的眼界,让他明白自身之道的渺小与未来的无限可能。
在这个过程中,他自身的修为也在稳步提升,化神后期的境界彻底巩固,并向着巅峰迈进。神识在无数次高强度的解析推演中,变得愈发坚韧与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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