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志明拖长了尾音,如同猫爪在人心上轻轻挠了一下。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孔志明捏着卷轴的手指,蓦地发力!
嗤啦一声!
那坚韧的宣纸,竟被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如同撕开一张废纸般,硬生生从中撕裂开来!
“啊!”
台阶下,有胆小的士子忍不住失声惊呼,随即又死死捂住嘴。
碎片如同被惊飞的白色蝴蝶,纷纷扬扬,从孔志明指间飘落。其中一片,打着旋儿,正巧落在陈砚清的脚边。
那上面,是他呕心沥血写下的策论,墨迹淋漓,字字珠玑,末尾处,一个鲜红的、象征最高评定的朱砂圈阅印记,此刻被粗暴地撕裂,只剩下半圈刺目的猩红,像一道狰狞的伤口。
陈砚清只觉得全身的血液轰地一下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彻骨的冰冷。
他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十年寒窗的心血,那承载着所有希望和尊严的凭证,在对方指间化为齑粉。脑中一片空白,只有那刺耳的撕裂声在耳膜里反复回荡。
孔志明微微垂眸,看着自己染上些许朱砂碎屑的指尖,仿佛沾上了什么不洁之物。他慢条斯理地取出一方雪白的丝帕,仔细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拭着。那姿态,优雅得近乎残酷。
擦净了指尖,他才抬起眼,目光淡漠地扫过台阶下那一张张惊恐、茫然、敢怒不敢言的脸,最后,落在陈砚清苍白如纸的脸上。
他唇角的笑意依旧挂着,声音平静无波,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清晰地割开死寂的空气:
“字迹存疑,有舞弊之嫌。此卷作废,功名褫夺。”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陈砚清的胸口。
“济宁城的规矩,寒门不配登堂。”
孔志明的目光掠过陈砚清,投向更远处那些同样出身寒微、此刻面如土色的学子,带着一种宣告般的、不容置疑的意味!
话音落下,死寂的空气被彻底冻结。
噗通一下!
陈砚清双膝一软,重重地砸在冰冷的青石台阶上。膝盖撞击的闷响,在死寂中异常清晰。他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骨头,再也支撑不住那点挺直的骄傲。
眼前是满地狼藉,雪白的、沾染着墨迹和朱砂的考卷碎片,如同他此刻被撕得粉碎的人生和尊严。
他死死盯着地面的一片碎纸,那上面有他清晰的字迹,也有被撕裂的半圈朱砂红印,像一只嘲弄的血眼。
人群渐渐散去,只剩陈砚清那孤独的身影!
“官府就由得孔家这样为所欲为?”
昭阳叹了口气:
“孔家影响力太甚,况且这里还是济宁城,官府根本不敢得罪孔家!我还记得,七年前,孔家三房的嫡子在京都公然强抢民妇,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最终被大理寺逮捕归案。然而,事态骤然升级,数千学子齐聚皇宫门前抗议,向朝堂施加压力,引发了一场大规模骚动。为了平息这场风波,朝堂在无奈之下只得将其释放。在这场混乱中,大理寺少卿不幸丧生,也就是陆执信的兄长!”
邸阳生一惊,他没想到陆执信的哥哥是这样死在任期上的,即刻看向陆执信!可陆执信却是一脸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执信,你哥哥的死是孔家策划的吗?”
“是与不是还重要吗?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邸阳生的内心被触动了一下,若非自己成了皇帝的刀,他依旧会奉行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的理念!他又不是圣母,当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如今,有的事他不能坐视不理了!
没有安慰陆执信,收敛起情绪,正色道:
“随我来!”
昭阳疑问道:
“去哪?”
“做圣母该做的事!”
一行人随他下了楼,邸阳生缓步走到还在呆愣的陈砚清面前:
“想报仇吗?想拿回属于你的东西吗?”
陈砚清只是抬头看着他,没有回应,但邸阳生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个人最后的倔强!
“七星,把他带上,去府衙!”
“是,少爷!”
来到府衙大门,被衙役拦住:
“干什么的?”
邸阳生剜了他一眼:
“让济宁城知府滚过来见我!”
衙役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不屑道:
“你谁啊你,知府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哪里凉快哪待着去!”
青禾即刻掏出令牌丢到衙役手里:
“国安署办事,若有阻挠,等同谋逆!”
衙役吓了一跳,看了看手中的令牌!‘国安署锦衣卫’?这是什么部门?从来没听说过,但听到等同谋逆几个字,却也不敢怠慢!
“你们等着,我去通报大人!”
说罢就快步离去,而邸阳生并没有在原地等他,对着另一名衙役说道:
“带路,去公堂!”
衙役即刻拽了起来:
“哎不是让你们在这里等着吗?”
青禾啪的一下便给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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