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二十年,正月初一。
晨曦微露,西安城还笼罩在除夕夜的余韵与清晨的薄雾之中,鼓楼西侧的“伯爵府”却已是门庭若市,喧闹非凡。
朱漆大门上方,那块覆盖着大红绸布的鎏金牌匾,在初升朝阳的映照下,隐隐透出其后的鎏金大字,引人无限遐想。
辰时一刻,吉时已到。
一身簇新伯爵常服、更显英挺不凡的奕帆,在众多宾客的簇拥下,立于府门之前。
他面带微笑,目光扫过下方济济一堂的来宾,心中亦不免生出几分“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的感慨。
“吉时到——请爵爷揭匾!”司仪高声唱喏。
奕帆上前一步,伸手拉住那红绸,轻轻一拽。
红绸滑落,“伯爵府”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笔力遒劲,气势磅礴!
“恭贺奕爵爷乔迁之喜!”
“祝爵爷新府安康,步步高升!”
“……”
一时间,道贺之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响彻整条街道。
今日前来拜岁祝贺的宾客,可谓囊括了西安乃至陕西的顶尖人物。
官面上,西安知府冯从吾亲自到场,带着师爷和几位得力捕快,笑容满面地拱手道:“奕爵爷,今日你这府邸可是蓬荜生辉啊!
愿爵爷自此蛟龙得水,前程万里!”
他身后的张猛、李胜等老熟人,也挤在人群里,冲着奕帆憨厚地笑着,用力抱拳。
更令人瞩目的是,陕西巡抚赵可怀虽未亲至,却派了新任师爷作为代表,送来了厚礼与亲笔贺信;
布政使李春光大人更是派来了按察使亲临,这位三品大员对着奕帆这个新晋伯爵,态度也是十分客气,言谈间满是结交之意。
商界更是倾巢而出。
与奕帆有合作的西安各大商号东家、掌柜,几乎无人缺席,个个衣着光鲜,贺礼堆满了门房。
他们看着这气派的伯爵府,再想到奕帆名下那些日进斗金的产业,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巴结。
秦王朱谊漶虽未亲临这等场合,但王府大总管朱禄的到场,无疑代表了秦王府的最高态度。
朱禄带着李振等王府属官,送上了一份极其丰厚的贺礼,拉着奕帆的手笑道:“奕爵爷,王爷本欲亲来,奈何府中事务缠身,特命老奴前来道贺!
王爷说了,您这新府邸,日后便是他在王府外的又一个家了,望您莫要嫌他来得勤快!”
话语中的亲近与支持,不言而喻。
而最让奕帆感到温暖与踏实的,还是他麾下那些老兄弟。
工程行的元老陈师傅、付刚、小施、赵军,带着各管事;
镖局总镖头刘正,领着韦忌、赵文、赵青、孙海、周通等大镖头,以及徐杰、叶青、龙泽、花彬等一众表现出众的中小镖头,几乎全部到齐。
他们或许不如官员商贾那般言辞华丽,但那一声声发自内心的“总镖头”、“爵爷”,那激动而自豪的眼神,比任何贺礼都更显珍贵。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付刚,这个往日里大大咧咧的汉子,今日也穿了一身崭新的绸缎袍子,虽仍难掩武夫之气,却精神焕发。
他身边站着同样穿着喜庆新衣的王氏,两人虽未大肆操办,但在奕帆和众兄弟的见证下,今日也算是正式结为了连理。
付刚时不时偷瞄一眼身边低眉顺目、脸颊绯红的王氏,那咧到耳根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奕帆特意走到他们面前,举杯道:“付大哥,王妈,恭喜!
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付刚激动得连连道谢,王氏更是羞得抬不起头,只是紧紧攥着衣角,心中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憧憬与对奕帆的无尽感激。
府内笙歌鼎沸,觥筹交错。
宾客们穿梭于亭台楼阁、假山水榭之间,无不赞叹这府邸的精致与气派。
奕帆周旋于各方宾客之间,应对得体,谈笑风生,既不失伯爵威仪,又保持着与老兄弟们的亲近自然,将这乔迁之喜的盛宴,办得风生水起,圆满无比。
转眼来到了民间传统的女婿回门的日子。
奕帆备下厚礼,乘坐马车来到了杨府。
杨府上下早已张灯结彩,等候多时。
岳父杨守业与岳母满面春风地迎出二门,见到奕帆,更是执礼甚恭,口称“爵爷”,反倒让奕帆有些不好意思,连道“岳父岳母折煞小婿”。
进入花厅,只见杨芳的大姐杨芬和姐夫王辉,大哥杨伟刚及其三位夫人,还有几个蹦蹦跳跳的侄儿侄女,已是济济一堂,热闹非凡。
“妹夫如今可是了不得!‘三亚陵水伯’!听着就气派!”
大姐夫王辉是个爽朗的秀才,爱研究格物,率先笑着打趣道,“往后我们杨家出门,腰杆子都能挺直三分咯!”
大哥杨伟刚也笑着附和道:“是啊,妹夫……哦不,爵爷。
你可是给我们杨家挣足了脸面!
父亲这几日出门访友,逢人便提他那伯爵女婿,笑得合不拢嘴呢!”
奕帆连忙谦逊道:“大姐夫、二哥快别取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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