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的“雪葬人”传说和苏离昏迷中的呓语,像一层无形的寒霜,笼罩在营地每个人的心头。帐篷外呼啸的风声,此刻听起来,仿佛真的夹杂着某种不祥的低语和冰层碎裂的异响。理智告诉人们那只是错觉,但心底滋生的寒意,却比梅里雪山的低温更加刺骨。
后半夜,风雪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变本加厉。狂风卷着冰粒,疯狂地抽打着帐篷,发出令人心悸的“啪啪”声,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手在试图撕裂这脆弱的庇护所。气温还在持续下降,便携式暖炉散发的那点热量,几乎被无孔不入的寒气吞噬殆尽。
陈启守在苏离身边,寸步不离。他握着她的手,不断渡入微薄的真气,试图维持她体内那丝微弱的生机。杨少白则坐在帐篷口,借着炉火的光芒,再次摊开了那张湿了又干、满是褶皱的地图。他的眉头紧锁,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不时抬头望向帐篷外那一片混沌的黑暗,脸色异常凝重。
“不对……”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风向变了……风速还在加快……这不像普通的暴风雪……”
“怎么了?”陈启抬起头,担忧地问道。他从杨少白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焦虑。
“我们可能遇到了‘白毛风’。”杨少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内心的震动,“这是一种高原上最可怕的天气现象,是暴风雪和强冷空气的结合体。风速会达到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温度骤降,能见度为零。一旦被卷入核心区,神仙难救。”
他指着地图上他们当前所在的位置:“我们现在处于背风处,暂时安全。但根据风向变化和我的计算,最多再过一个时辰,‘白毛风’的主风带就会扫过这里!到时,这个小小的凹陷根本挡不住!帐篷会被撕碎,人会被卷走,或者……被瞬间冻成冰雕!”
帐篷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刚刚才从鬼门关爬回来,转眼又要面对更恐怖的灭顶之灾?
“有没有……避开的方法?”陈启艰难地开口。
“有。”杨少白的目光投向地图的另一侧,手指点在一个标记着复杂符号的区域,“这里,有一处更深、更狭窄的冰裂缝,像是山体撕裂形成的。如果能在‘白毛风’主力抵达前,转移到那里,或许能躲过一劫。”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但问题是,从这里到那个冰裂缝,虽然直线距离不远,但中间有一段完全暴露在风口下的冰坡。我们必须精确计算出‘白毛风’风力的间歇期——也就是两次最大风速之间的、极其短暂的安全窗口——冲过去。算错了,或者慢了一步,就是尸骨无存。”
计算?在这种环境下?依靠什么计算?凭感觉吗?
杨少白没有犹豫。他猛地站起身,对陈启和罗烈说道:“我出去测风。必须拿到最准确的数据,否则大家都会死在这里。”
“不行!”陈启立刻反对,“外面太危险了!你出去就是送死!”
“待在这里也是等死!”杨少白的语气异常坚决,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我是唯一能算出来的人。这是我的责任。”
说完,他不等众人反应,猛地掀开帐篷帘,一头扎进了外面狂暴的风雪之中。
“杨少白!”陈启惊呼一声,想追出去,却被扑面而来的、几乎能让人窒息的寒风和雪粒狠狠地推了回来!
帐篷帘落下,隔绝了内外。但仅仅刚才那一下,帐篷内的温度就骤降了十度不止!炉火剧烈地摇曳着,几乎要熄灭。
陈启的心,瞬间揪紧了。他扑到帐篷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外面是彻底混沌的世界,除了白茫茫一片和鬼哭狼嚎的风声,什么也看不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帐篷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但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
陈启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无法想象,杨少白一个人,是如何在那片能撕裂一切的地狱里生存下来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证明自己?还是为了……大家?
一种复杂的、带着愧疚和担忧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终于,在仿佛过了千万年之后,帐篷帘再次被猛地掀开!
一个几乎被冰雪完全覆盖的“雪人”踉跄着跌了进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是杨少白!
他浑身上下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壳,头发、眉毛、睫毛全被冻住,脸色青紫,嘴唇乌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他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喷出细碎的冰碴。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双手。
他没有戴手套——为了更灵敏地感知风速和风向,他徒手握着他的黄铜罗盘和记录用的炭笔。此刻,那双手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变得肿胀、僵硬,呈现出一种极其不祥的死灰色。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薄冰,指尖更是变成了近乎透明的蜡白色,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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