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晨露刚被朝阳晒成水汽，十一个团的成员已列成整齐的方阵，等待着第一轮四象阵的检验。石板地上的水渍映出他们挺拔的身影，军甲上的反光在空气中跳跃，像一群蓄势待发的小兽。
雪儿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评分表，对我们二十四个辅助将领说：“交叉打分，我辅助的团归鸦祖评，血瞳辅助的虎团归黑风评……别徇私，错了漏了，我可要罚你们陪各团加练。”
将领们都笑了，却没人敢怠慢。我负责评元野的马团，血瞳评蓝彦的猴团，黑风评虎威的虎团，大家分散开，手里的纸笔都准备好了。
“开始。”雪儿一声令下。
十一个团同时启动四象阵。马团的青龙位带着腿法的凌厉，踢得木桩咚咚作响；虎团的白虎位用拳头筑起屏障，拳风扫得地面尘土飞扬；龙团的枪尖在阳光下织成密网，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位衔接得几乎无缝。
我盯着马团的每一个动作，元野的指挥口令清晰，团员们的踢腿角度、转身速度都比上次进步不少，尤其是那个曾被单独纠正的少年，此刻站在朱雀位，借力踢的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我在评分表上写下“92分”，在备注栏里画了个向上的箭头——比上次多了10分。
半个时辰后，各团的分数汇总到雪儿手里。她一张张翻看，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不错，最低的鼠团也有85分，比我预想的好。”她举起评分表，“看来四象阵你们已经吃透了，接下来……教你们‘万物皆化为己用’。”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欢呼。这战术他们眼馋了许久，尤其是看到犬团用石子、树枝都能打出威力，早就按捺不住了。
雪儿跳下高台，走到演武场中央，随手捡起块石头：“记住，这不是让你们乱用东西，是要学会‘借势’。石头硬，就用它砸；树枝韧，就用它缠；哪怕是团泥巴，也能糊住敌人的眼睛。”
她边说边示范：弯腰时顺手抄起地上的断矛，格挡的同时抬脚踢飞脚边的石子，石子擦着木桩飞过，竟嵌入了半寸深。“看到了吗？不是武器厉害，是用武器的人懂得怎么让它厉害。”
十一个团的成员看得眼睛发亮，恨不得立刻上手试试。各团的团长和辅助将领立刻组织训练，演武场瞬间变成了“杂物场”——鼠团的人捡起草叶当暗器，兔团的姑娘们用布条缠起树枝当短棍，虎团的壮汉们甚至举起了地上的石板，吓得血瞳连忙喊“放下，砸到脚算谁的”。
我在虎团和马团之间转着，看虎威教团员们用石板砸木桩（当然，是让他们控制力道），看元野教少年们用奔跑的惯性掷出石块。雪儿说得对，“万物皆化”的关键不在物，在“化”，哪怕是最普通的东西，到了懂借势的人手里，都能变成利器。
就在各团练得热火朝天时，雪儿转身走向犬团：“你们练新战术——梯次匍匐突袭。”
犬团的成员立刻趴在地上，林小满喊着口令：“第一梯队，前进三步！第二梯队，掩护！”少年们像游蛇似的在草地上匍匐，手里的短刀偶尔抬起，模拟刺向“敌人”的动作，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他们的匍匐不是一味往前，而是分梯队交替掩护，前队停下时，后队立刻补上，形成密不透风的攻击网。
其他团的成员忍不住频频侧目，尤其是虎团的壮汉们，趴在地上试了试，动作笨拙得像翻壳的乌龟，不由更羡慕犬团的灵活。“老大，我们啥时候学这个啊？”耀天忍不住喊了一声。
雪儿头也没回：“等你们把‘万物皆化’练到犬团一半的水准再说。”
这话像给十一个团加了把火，练得更起劲了。
午饭前半小时，雪儿喊停时，犬团的梯次匍匐已能做到“悄无声息突进到靶心三米内”，其他十一个团也能用身边的杂物打出像样的攻击——鼠团的草叶暗器能打中十米外的靶心，兔团的布条短棍能缠住木剑，连最笨重的牛团，都学会了用盾牌边缘撞击木桩，力道堪比斧头。
“可以了。”雪儿拍了拍手，脸上带着点意犹未尽，“吃饭。”
众人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忍不住爆发出欢呼：“元帅太牛逼了！”“这才半个上午，教完十一个团还教犬团，脸都不红一下！”“元帅就是我们的偶像！”
雪儿被夸得耳根微红，转身往食堂走，脚步却轻快了些——这丫头，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受用的。
食堂里，长条桌旁坐得满满当当，众人围着雪儿，手里捧着饭碗，嘴里却停不下来。
“老大，你看我们龙团用枪杆挑飞石子，算不算‘万物皆化’？”耀天献宝似的比划。
雪儿点头：“算，但还能更好。下次试试用枪尖的弧度带起石子，能让它飞得更准。”
“我们兔团用布条缠树枝，总觉得不够劲。”雪怜小声说。
“在布条里塞点石子。”我在旁边插了句，“又软又有分量，适合你们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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