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俯身低语:“小姐,老奴打听过了,是有人在暗中散布谣言,想压低价码。”
沈寒酥抬眼望去,果然看见几个商人交头接耳,面露犹豫。她心中明了,这是有人要趁火打劫。
“八万两,我要了。”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青衫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站起身。他面容清秀,目光澄澈,不似商人,倒像个读书人。
司仪问道:“这位公子出价八万两,可有人加价?”
台下寂静片刻,忽然有人道:“八万五千两!”
青衫书生不慌不忙:“九万两。”
“九万五千两!”
“十万两。”
这个价格已接近庄园的实际价值,先前竞价的那人悻悻坐下。
青衫书生顺利拍得庄园,走到沈寒酥面前,拱手道:“在下林清源,久闻沈家仁义,今日得此庄园,必当善待庄上佃户,请沈小姐放心。”
沈寒酥起身还礼:“林公子客气了。东山庄园的佃户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还望公子多加照拂。”
“这是自然。”林清源取出一张名帖,“这是在下在城中的住处,沈小姐日后若有事,可派人传话。”
沈寒酥接过名帖,心中疑惑。这林清源举止文雅,谈吐不俗,不像寻常商贾,却为何要买沈家的田庄?
拍卖继续进行,沈寒酥渐渐感到疲惫。眼看着祖产一件件易主,如同看着自己的血肉被一刀刀割下。
“接下来是沈家在城中的十三处铺面。”司仪的话让她精神一振。
这十三处铺面分布在城中各处,虽不算最大,却是沈家生意网络的关键节点。父亲生前最看重这些铺面,常说它们是沈家的“眼睛和耳朵”。
“这些铺面要整体出让,起价十五万两。”
这个价格显然偏高,台下一时无人应声。沈寒酥明白,这是商会为保住沈家颜面特意安排的。若能整体出让,至少这些铺面还能保持完整。
“十五万两。”终于有人开口,是城中另一大商号“瑞昌号”的东家。
“十六万两。”又一个声音响起。
“十七万两。”
“十八万两。”
价格一路攀升,沈寒酥的心也随着叫价声起伏。这些铺面若能卖个好价钱,至少未来几年的生活都有了着落。
“二十五万两!”瑞昌号东家咬牙道。
这个价格已远超预期,司仪正要落槌,忽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三十万两!”
全场哗然。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进,身后跟着几个随从。此人面色红润,目光锐利,一看便是久经商海的人物。
“是京城来的皇商,马百万!”有人低呼。
马百万径直走到前排,对司仪道:“三十万两,这些铺面我要了。”
司仪为难地看向沈寒酥。马百万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他若接手这些铺面,原店的伙计掌柜恐怕都要遭殃。
沈寒酥起身道:“马老板,这十三处铺面是整体出让,不知您接手后,打算如何经营?”
马百万挑眉:“既是我买下的产业,如何经营,似乎不劳沈小姐过问吧?”
“马老板误会了。”沈寒酥不卑不亢,“这些铺面中的伙计掌柜,多是跟随沈家多年的老人。寒酥虽不才,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失去生计。”
马百万哈哈大笑:“沈小姐果然如传言般仁义。好,马某答应你,原店人员一概留用,工钱照旧,如何?”
沈寒酥微微欠身:“多谢马老板。”
交易达成,马百万走到沈寒酥面前,递上一张银票:“这是定金,余款三日内结清。”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沈小姐,马某有一言相劝。”
“马老板请讲。”
“商场如战场,仁义固然重要,但太过心软,终究难成大事。”马百万意味深长道,“今尊就是最好的例子。”
沈寒酥面色不变:“多谢马老板指点。但寒酥以为,经商如做人,失了本心,纵然富可敌国,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马百万一愣,随即笑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可惜啊,这世道不吃这一套。”
望着马百万离去的背影,沈寒酥默然良久。父亲果真是因为太过仁义才败家的吗?她不禁想起那些年被父亲帮助过的人...
拍卖会持续到日落时分,沈家产业已去了七七八八。最后一件,是沈家老宅。
“沈府宅院,占地百亩,五进院落,亭台楼阁俱全,起价五十万两。”
这个价格让在场多数人望而却步。毕竟,能一口气拿出五十万两现银的,江南也没有几家。
沈寒酥紧张地握紧了手。这座宅院是沈家的根,若是连它也卖了,沈家就真的成为历史了。
“五十万两。”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沈寒酥抬眼,竟是多日未见的表叔沈明远。这位表叔一向与父亲不和,在沈家鼎盛时很少登门,没想到今日会来竞拍老宅。
“五十五万两。”另一个声音加入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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