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突袭惊魂
秦军的呐喊声像涨潮的海水,漫过赵军营地的黎明。
林越刚给最后一个伤兵换完药,指尖还沾着黄连和马齿苋混合的药泥——按2:1的比例配的,抑菌效果最好。突然,“嗤啦”一声,帐篷的帆布被一支流矢射穿,带着呼啸的风声钉在对面的木柱上,箭尾的羽毛还在嗡嗡震颤,像只垂死的蝴蝶。
“秦军摸过来了!快撤!”一个士兵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头盔歪在一边,额角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汇成小水珠,滴在发霉的草席上,洇出深色的点。
帐篷里瞬间炸了锅。能走的伤兵拄着断矛往外冲,不能动的趴在草堆上挣扎,呻吟声、哭喊声混着外面的厮杀声,像被踩翻的蚁穴。林越抓起药箱,刚要指挥转移,就听见帐篷外传来一声闷哼——是李敢的声音,低沉而痛苦。
他冲出去,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李敢倒在帐篷门口,左腿插着一支秦弩箭,黑铁箭头从膝盖穿过去,带着倒钩的箭尾卡在骨缝里,血像被砸破的酒坛里的酒,汩汩往外涌,把粗麻裤腿浸成了黑红色,在地上积成一滩小小的血泊。他手里还攥着剑,青铜剑刃上凝着血丝,想撑着站起来,刚一用力,又“咚”地跪倒在地,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咬着牙骂:“妈的……偷袭老子……”
不远处,三个重伤兵蜷缩在被炸塌的掩体后。最小的那个叫狗剩,才十五岁,脸上还带着稚气,昨天被炮弹碎片削断了右腿,此刻脸色惨白如纸,断腿处的布条早就被血浸透,变成深褐色,嘴唇哆嗦着喊“娘”,声音细得像蛛丝,风一吹就散。旁边两个伤兵,一个断了胳膊,骨头茬子戳出来,另一个被箭射穿了肩膀,箭头还露在外面,都在痛苦地呻吟,根本挪不动地方。
“林越!快救校尉!”李敢的亲兵举着盾牌护在他身前,盾牌上已经插了三支箭,木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他不能死!他死了我们就完了!没人指挥,秦军一来就是屠杀!”
“救……救救我……”狗剩的声音飘过来,带着哭腔,小手死死抓着地上的草,指节白得像骨头,草叶被攥得流出绿色的汁液。
林越的目光在李敢和狗剩之间来回扫动,像被两股力量拉扯。
他蹲下身,左手摸向李敢的大腿根,指尖能摸到股动脉的搏动——虽然微弱,但还算规律(不像大动脉破裂那样喷射不止),血是鲜红色的,流速在减慢,说明不是致命伤,只要及时止血,还有救。更重要的是,他是校尉,能指挥士兵抵抗,他活着,就能组织防线,保住更多人。
右手不自觉地探向狗剩的鼻息,很微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但还算平稳。孩子的嘴唇干裂出血,断腿处的血已经浸透了三层布条,地上的血洼在慢慢扩大,像一朵绝望的花。
“快啊!秦军快到了!”亲兵嘶吼着,用盾牌挡开一支飞来的箭,“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林越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他清醒了几分。他想起扁鹊先生在药圃里处理那窝被蛇咬伤的小鸡时说的话:“救一只而弃一窝,非仁也;保一窝而舍一只,虽痛,亦是仁。”当时他觉得老人冷血,现在才明白,那是资源匮乏时最无奈的选择。
“王三!赵四!”他冲两个胳膊受了轻伤的士兵喊,他们一个被弹片划伤了胳膊,一个被流矢擦破了皮,都还能走,“你们俩,把狗剩和那两个重伤兵抬到后面的弹药库!那里有石墙,暂时安全!用这个!”他把药箱里的两块木板扔过去,是之前准备给伤兵固定骨头用的,“垫在底下当担架!快!”
“那你呢?”王三急吼吼地问,已经和赵四架起了木板,木板上还沾着草药汁。
“我带校尉走!”林越蹲下身,一把撕开李敢的裤腿,露出狰狞的伤口。箭头的倒钩卡在骨头上,根本拔不出来,只能先止血。他抓起止血带——是用撕成条的牛皮制成的,之前试验过,拉力最强——在伤口上方两寸处勒紧,又从药箱里掏出块干净的麻布,死死按住出血点。
李敢疼得浑身发抖,冷汗浸透了铠甲,却硬是没再哼一声,只是盯着林越:“你……你不该管我……救他们……”
“少废话!”林越的声音有点抖,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急的,“你活着能杀十个秦军,抵得上十个伤兵!这是账,必须算!”他知道这话残酷,却不得不说。
狗剩被王三他们抬起来时,又看了林越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恐惧,像只被遗弃的小猫。林越别过头,不敢再看,双手用力勒紧止血带,直到李敢的腿不再喷血,只剩下缓慢的渗血。
“能走吗?”林越架住李敢的胳膊。
李敢试了试,左腿一沾地就疼得闷哼一声,额头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跳动:“不行……动不了……”
秦军的呐喊声更近了,已经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踏在泥地上的“咚咚”声,像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林越咬了咬牙,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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